“你走吧。”他说。 楚绎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整个背都被汗水浸湿了,只觉如蒙大赦,没敢多留一秒。 转头一边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自我解嘲地想,他两次遇见秦佑的时候都很狼狈,但他这次好歹是全须全尾地走。 总算没像七年前那样头破血流,哈! 但走到门口,西服壮汉中的一个替他拉开的门,就在楚绎一脚刚要迈出去的时候,没有人看清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一直蜷缩在角落里没有出声的皮条兄突然掀开身边的人冲出来想要夺门而出,而正在门口的楚绎被他猛地朝边上推了一把。 楚绎完全猝不及防,身子朝前一个趔趄,额头重重地撞在大理石门框的尖利棱角。 他自己甚至听到了嘭的一声,前额一阵剧烈的疼痛,听见耳边似乎很喧闹,但楚绎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都顾不上逃了。 脚跟站稳时他手捂住额头,身体缓缓蹲下来,单膝跪在了门边的地上。 片刻后,一只沁凉的手托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楚绎再睁开眼时,视线中全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就连秦佑俊眉紧皱的脸也被血光染红了,但哪怕是这样,秦佑挺拔的轮廓还是被吊灯融融漾出一圈光晕,俯视楚绎的样子就像高高在上的神只。 秦佑冰冷的手指掀开他额发的时候,楚绎认命地闭上眼睛,心里苦成了一滩黄连水。 他两次见到这个人,两次都被开瓢。 以后他要是再自立flag,一辈子吃方便面都没酱料包。 第2章 楚绎头上磕了一条半指长的口子,缝了十来针,因为感冒烧的浑身滚烫,颅内伤还不知道有没有,做完检查就被送到了病房。 医院寂静的走廊里,秦佑问大夫:“他七年前也伤过同样的地方,有影响吗?” 大夫推下眼镜说,“一切看检查结果。” 秦佑的助理在一边不禁大骇,原来今天这小明星和秦佑不光认识,还是七年的老交情? 对于楚绎再次碰到他又再次碰到头这事儿,秦佑只能说生活无处不狗血。 不过事隔多年,再次看到楚绎本人他也是非常意外的,当年青涩单薄的少年如今变成了英挺健朗的青年,而且就今天的场面,楚绎这样的反应,已经算是很从容镇定了。 跟几年前那个在他面前跳脚哭嚎着要死要活的深度中二病,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给楚绎打针的护士说方言,秦佑走到病房外还没进门,就听到楚绎这地道的本地人也操着一口弥漫着浓浓黄土气息的西北官话跟护士有问有答。 豪气蓬勃,相谈甚欢。 秦佑夹裹着屋外冬夜的朔风冰凉出现在门口,楚绎顿时表情凝固,台词卡壳,几秒的愕然才重新挤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秦先生。” 西北边塞苍凉大气的黄土风沙瞬间转跳成繁华都市的和风细雨。三个字,普通话,字正腔圆矜持腼腆。 助理先生在一边没憋住,嘴角刚抽抽两下就被秦佑一个眼风扫得脊背嗖凉,还没成型的笑硬生生被憋成了一脸沉痛。 大夫建议楚绎今天晚上留院观察,助理先生是个有眼色的,没站一会儿就出去采购洗漱用品。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楚绎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 而秦佑就坐在一边的靠背椅上,只是岿然不动就自带压迫感满满的强大气场,让人根本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总有些人是你可以仰望、愿意关注而不寄望靠近的。秦佑的存在对楚绎来说就是这一种。 长久的静默,楚绎才转动眼珠瞟过秦佑,秦佑就坐在那,目光毫无焦点地望向门口的方向。 秦佑手搭在扶手,长腿随意交叠着,姿态看起来还有几分闲适,但他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