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问过燕秋鸿,燕秋鸿说:“长远不说,眼下的麻烦就是,《不夜之城》里边楚绎那个角色也存在跟父母冲突的问题,而且小说里头这个剧情一直存在争议,事情解决不了的话,可能面临换角。” 秦佑知道楚绎跟他家里人关系紧张,但眼前的事实显然比他料想得还要糟糕。 缓步走上二楼,晦暗的房间里,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一直到脚步在楚绎房间门外停下,门没关严,他清楚地听见屋子里的人,用嘶哑的声音,无比坚定地说:“你记住,我现在还愿意跟你谈,单纯是因为,你当初把我关在家里两天,最后是你小儿子偷偷放了我。” 虽然声音森冷得像是刀锋般凌厉,可是语气中有种看破世事,绝望透顶的苍凉。 秦佑轻轻推开门,房间里光线同样晦暗不明,只是大开的阳台门透出凄冷的天光,风呼呼往里吹,刮起窗帘猎猎摆动,大雨将至的夜晚,有种凄风苦雨的冷清落索。 而楚绎就坐在窗前的地上,幽暗中孤零零的一个影子,即使刚才的话说得那样冰冷无情,他手里拿着电话,整个人却是紧紧地把自己蜷成一团。 从背后,甚至能看清他肩膀极力压抑地颤抖着。 他再开口的时候,声线近乎战栗地问电话那头的人:“我最后问你一句,当时你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到底是因为你真觉得同性恋是精神病,还是在图谋我的遗产?” 秦佑脚步顿住了,站在原地,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他好像明白电话那边的人是谁,好像也知道楚绎说的是什么了。 也是,当年如果只是单纯因为失恋,怎么可能把一个孩子逼到生无可念,走投无路到轻生!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楚绎手很快垂下了,手机重重地落到地板上。 房间里重归窒息般的沉寂,屏灯湛蓝的光芒在黑暗中冷幽幽的。 楚绎就坐在那没动,紧紧抱住双腿,头埋在膝盖上,整个人颤抖得像是风中的树叶,像是要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一点。 幽暗中,他的背影并不单薄,却落寞。就像是只受伤之后独自舔伤口的小兽。 可是,明明,几天前,自己出门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秦佑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上了,过了好久,才艰难地发出两个音节,“楚绎……” 楚绎,然后什么?他应该说点什么,但好像说什么都不够。 他看见那个背影似乎有短暂的怔愣,就坐在原处,抬起手臂仓皇失措地擦了几下眼睛,条件发射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秦佑走过去,他才缓缓地转过身,目光和秦佑短暂地对视,倏忽间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声音沙哑得几乎难以辨识,“秦叔。”接着,眼神很快就转开了。 两个人面对着面,那样昏暗的光线,秦佑还是看清了,楚绎通红润湿的眼眶,双眼中浸晕的痛楚和晦涩,几乎无法隐藏。 秦佑眼光直直地锁住他,他有些无措地把脸转到一边,无所适从到根本不敢对视,即使这样,秦佑还是看清了他眼角重新晕出的水光。 他嘴唇颤抖着翕动几下,像是想说些什么,但好半天一个音节也没发出来。 秦佑心里头不忍更甚,不忍,心疼,愤怒,或者还有些什么,各种滋味百感交杂,他抬起手,握住了楚绎的胳膊。 本来两人之间本来不到一步的距离,就在秦佑触到自己的瞬间,本就难以为继的假饰瞬间土崩瓦解。 楚绎突然扑过去,一手攀住秦佑的肩,一手抱住他的背,紧紧地抱住了秦佑,就像是抱住了一块浮木。 又像是在黑夜的海上泅行了许久落难者,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岸。他头埋在秦佑的颈侧,泪水夺眶而出,“你回来了。” 秦佑身子僵了一瞬,但他很快就抬起手臂,抱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