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人,自己上前,朝车里望过去。 只一眼,秦佑眼光幽深得探不到底,薄削的嘴唇抿成冰冷的一条线。 他看见,楚绎坐在后座,一条腿从膝盖以下小心地挂在座椅边上,垂在桌椅侧边的小腿像是像是脚踝不敢用力。 右手手掌垫着厚厚的毛巾托住左手,左手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血液把毛巾也染得猩红一片,触目惊心。 旁边被秦佑推开的人也见过他来找燕秋鸿,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秦先生。” 楚绎闻声抬起头,一张没多少血色的脸,颊边还有几条什么刮破的细小血痕。 他看着秦佑的时候神色还有些惊惶不定,短暂的顿愕,眼中水雾迅速凝聚,唇角却挤出一个笑,“秦叔。” 燕秋鸿很快也跟过来了,这时候秦佑正攥住楚绎的手腕,紧拧眉头看着他手心翻绽皮肉间扎进的玻璃碎片。 楚绎一声不吭,秦佑能肯定他是忍着疼,眼下这状况收拾伤口要紧,伸手搀过楚绎,“走。” 楚绎脚也崴了,他车里更宽敞,待会楚绎的车可以放着让别人给帮着开回去。 至于其他的,过后再清算。 看着秦佑一脸冷厉的神色,燕秋鸿知道他这就是非常不高兴了。 秦佑搀着楚绎往他车那边缓慢地走,燕秋鸿跟在一边,还是老实地交代道:“幸亏他自己机灵,否则就不是伤到手脚皮肉这么简单了。” 是交代也是开解,因为,当时楚绎自己反应够快,手撑着地身子滚到了一边。 要不是这样,就那么硬生生地倒下去的话,他腰腹落地的位置全是打碎的酒瓶,厚实的玻璃而棱角却极为尖利,借着人体倒下的重力会直接刺穿腰腹。 要真是伤到脾脏什么的,别说这戏楚绎演不下去,丢了小命都有可能。 楚绎脸色一白,没说话。 秦佑扶着他往前走,脚步没停,眼色更沉了,他甚至都没瞟燕秋鸿一眼,冷冷地说:“直说,是不是意外。” 燕秋鸿没有隐瞒,有些事也确实没有隐瞒的必要。 短短两句话说了今天拍戏前发生过的不寻常,秦佑脸色可谓阴云密布,眼神就不止是森冷了。 燕秋鸿说完就被人叫走,秦佑搀着楚绎继续往前走。 楚绎看一眼他紧皱的眉头,忍着掌心火烧火燎的疼,强笑着宽慰,“秦叔,事情要真是蒋澜干的,那就是我让他犯怵了,否则他也用不着这样铤而走险。而且我身手那么利落,没让他算计得逞。怎么样,我还是挺厉害的吧。” 说着,还故作轻松地对秦佑眨眨眼。 秦佑平时挺吃他这套,但此刻神色一丝松动都没有,也不回答,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还好此时已经走到车边,司机迅速地给他们拉开后座的门。 一直沉默不语,像个冰雕塑像似的秦佑在楚绎弓下身时,伸手护住他的头顶。 即使极力忍耐也非常小心,楚绎被搀进车里时还是碰到脚踝,嘴里倒嘶一口气。 秦佑沉声说:“先别开车。”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说着,扶着楚绎身体让他斜侧坐在后座里边。在他侧前方蹲下身,一手托起楚绎伤的那只脚,给他脱掉鞋。 秦佑身材高大,此时就挤在两排座位间不算宽敞的空隙里,显得很是逼仄,但他浑然不觉。 一手托着楚绎的小腿,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在他脚踝上揉捏几下,“是这儿疼?” 秦佑问这句话时,终于放柔了声音,表情虽然冷冽,但他抬头,望向楚绎的双眼里,有浓雾一般纠结氤氲且挥之不散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