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暇时喜好到这湖边走走,夜里几乎无人前来。 此时的玉湖在夜色里只是墨色一片,雨水打在湖面上,荡开一圈又一圈似是永不会止息的涟漪。 湖边的垂柳在风雨中摇晃得厉害,柳条垂弯得末梢近乎触到了湖面,风雨明明不算大,却又让人觉得风烈雨大。 摇晃不已的垂柳旁,有火光。 火光从风灯里透出来,风灯也随着风雨摇晃不止,垂柳似将火光割得破碎。 这本是个坐卧屋中可以看雨打芭蕉的清凉惬意雨夜,只是似乎有人觉得坐卧屋中听雨声不够惬意,偏要到这风雨颇大的玉湖边来赏根本就漆黑一片的夜“景”。 湖边垂柳下的风灯有两盏,打灯的是两名身穿青绿色布衣的婢子,两名婢子之间,是一名身材颇壮、年纪四十五六的嬷嬷,嬷嬷手里打着一把宽大的油纸伞,撑开的伞面挡下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此时的油纸伞下,除了站着的嬷嬷外,还站着一名年纪三十二三模样的年轻妇人,桃花面,杏眼樱唇,着一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外罩一件烟萝纱衣,立于昏黄火光的雨夜中,仿佛一朵娇弱的芍药,柔媚得令人欲将其折枝。 她的身上,似有种天然的柔媚,似乎只要嫣然一笑,就总能让人男人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这个年轻的妇人此刻也正在笑,看着玉湖的方向在笑,却不是笑得嫣然妩媚,而是笑得阴狠。 此刻的玉湖里,不仅有欲拂湖面的垂柳与不断从墨色苍穹洒下的雨水,还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浑身已经完全湿透的女人。 女人泡在湖水里,湖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肩膀,再差一点就要没过她的下巴。 她在往湖心的方向走,她的神色很伤心很焦急,就好像是她要到湖心去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那若芍药一般柔媚的妇人站在湖岸边看着她,看着她笑,边笑边柔声诱惑道:“对,就是这样慢慢往湖心走去,你的小宝就在湖心那儿,我瞧见她了,你瞧见没有?” “没有没有,我没瞧见!”泡在湖水里的女人情绪很激动,只见她忽地在湖水里踢打起腿脚,忽然,她在湖水里一个趄趔,噗通一声,整个人便栽进了湖水里! “你过去了,自然就能看见了。”湖边的女人笑意更浓。 湖水里的女人在扑腾,双手将湖水打得激起一串又一串水花,她的人在湖水里沉沉浮浮。 湖边打着风灯的婢子将灯杆抓得紧紧的,双眼紧紧盯着那在湖水里扑腾的女人。 这个玉湖,可是有五丈深,若是不识水性的人掉下去的话…… 婢子不禁吞了一口唾沫。 “小宝!小宝你在哪儿!?”湖水里的女人在大喊,“小宝不要丢下素心,素心会很听小宝的话的!” 湖边一共站着五个人,除了四个女人之外,还有一个手执长棍和倒刺鞭子的家丁,只要他们拉湖水里的女人一把,她就能回到岸上来。 只是,没有人会这么做。 他们似乎就是在等着她完全沉没到湖底,再也出不了声。 女子扑腾的力气越来越小。 她正渐渐往湖底沉去。 风在忽然间变大,垂得风灯倏地晃得厉害。 就在这时,一阵狗吠声猛地响起,生生吓了湖边的人一跳。 “汪汪汪——!”阿宝狂吠着,仿佛是拼了全身的力气与勇气,飞快地朝玉湖跑去,吓了那手执木棍和长鞭的家丁一个措手不及,没能及时拦住它,阿宝便“咚”的一声跳进了玉湖里,直朝那正在往下湖底沉去的女人游划去。 湖边上的年轻妇人此时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