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得极为认真,就好像那银针上沾着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只见她非但头也不抬,便是眼睑都懒得抬,看都不看正伤心抱怨的小白一眼,只又冷冰冰道:“你要是再多一句废话,把你吃下去的我带来的糕点给吐出来。” 这女子,不苟言笑,看起来本就冷冰冰的,再加上一身蓝色衣裙,直给人冷得不近一丝人情的感觉。 “吃下去了还怎么吐得出来!?”小白听到女子让他把吃下去的糕点吐出来,他顿时就从地上蹦了起来,那动作迅速得哪里见着丝毫吃撑了动不了的模样,只见他一脸的不服气,“再说了,那糕点可是小绯城你自个儿带来给我吃的,居然还叫我吐出来!还讲不讲道理了你!” 女子终于微微转头看他,面无表情道:“那不是给你的,是给阿离的。” 小白瞪着女子,忽然大声道:“小松松!过来!” 君松立刻走到小白面前,还不待说话,小白便逮着他挡在自己身前,而后就这么往床榻的方向横移去,边移边道:“小松松你别动啊,就这么挡在我面前啊,千万要盯着那个瞎子脚边的狗崽子,别让它们扑过来!” “……”君松被小白扯着,不得已同他一齐走着螃蟹步,一脸被迫的拧巴。 小白一挪到床榻边,立马踢了脚上的靴子就跳到了床上,跳到了床榻里侧,躺在了还在沉睡的阿离身边,张开手臂一把就抱住了小阿离,委屈地嚎道:“我的小乖乖小阿离啊!你那瞎子爹和小绯城一起伙着来欺负我哪!这是要将我往死里整了他们才甘心哪!” 小白那一副委屈的样装得可是十足十的像,君松在一旁看着,心里由衷佩服。 君倾无动于衷,蓝衣女子则是继续低头擦拭她手上的银针。 小白本是在对阿离嚎,忽然又抬起头来看向蓝衣女子,笑眯眯道:“小绯城,要不这样吧,我吐是吐不出来了,不如我给你拉出来吧?反正吐出来的和拉出来的模样也差不了多少。” 君松只觉胃里一阵恶心,想吐。 寡言的君倾终是又道:“小白你可以走了。” “怎么着,你这是想把我和小松松支走好和小绯城独处?”小白睨着面无表情的君倾,得意道,“哼!你叫我走我就走啊?我偏不,我就要搁这儿看着咱儿子,你能把我怎么着?” 小白说完,又抱着小阿离继续委屈地嚎道:“小阿离啊,你爹见着了小绯城就嫌弃小白不好了啊!还是小阿离你贴心哪,不像你爹那么讨人嫌哪——” 小白不走,君倾却是站了起来,转身欲走,显然是不想再听小白这般没完没了的嚎。 君倾站起身的同时,那蓝衣女子正将擦拭了无数遍的银针插到自己梳得简单的发髻上,也正欲站起身。 小白盯着他二人,笑眯眯的。 就在这时,有个很是关心体贴的虚弱小声音道:“小白不哭不哭哦,阿离抱抱小白哦。” 君倾停下脚步,蓝衣女子抬眸看向床榻方向。 小白眨了一眨眼,看向了自己正抱着的小阿离。 只见小阿离正伸出短短的小手臂来抱抱他,还一边体贴道:“是不是外边又打雷了,爹爹不理小白呀?阿离理小白的哦,小白不怕不怕哦。” 君松看着床榻上这一幕,要多怪异有多怪异,好在的是这样的一幕他已见过了无数回,早已见怪不怪了。 “哎呀呀我可怜的小阿离!醒了呀?”小白见着小阿离醒来,也不起身,就这么斜躺在他身边,让小小的小家伙小大人似的抱着他,笑眯眯地问道。 “可怜?”小阿离眨了一眨眼,很是不解地看着小白,声音因着虚弱而小小的,“小白为什么总是要说阿离可怜呢?什么是可怜呀小白?” “什么是可怜啊?”小白笑眯眯地将小阿离的问题重复了一遍,然后抬抬下巴,道,“喏,你的瞎子爹就在床边,让你瞎子爹给你解释解释。” 一听到小白说君倾就在床边,小阿离立刻坐起了身,慌张地就转头向床榻边看,见着君倾果然站在床边,他又惊又喜,乖乖巧巧道:“爹爹!” 君倾面对着阿离,一小会儿后才淡淡“嗯”了一声,随后朝前伸出手,摸索着碰到床沿后,在床沿上坐下了身。 小阿离见到君倾坐下来,很是不能相信地眨了一眨眼,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爹爹是来看阿离吗?” 君倾未答,只是问道:“可有觉得哪儿难受?” 小家伙立刻摇了摇头,摇完后才想起来君倾看不见,连忙又道:“回爹爹的话,阿离很好,阿离没有哪儿难受。” “嗯,这便好。”君倾面上没有温和也没有慈爱,就好像他面对的不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