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强忍住笑。 姬灏川还是不出声。 崔公公微微拧眉。 “这天下间还没有本侯不敢的事情!”沈天心中自信满满,觉得君倾这回必死无疑。 “既是如此,那就请沈侯让下人先把清水与屎一同上上来吧。”君倾很客气,然后又低下头将音量压低对朱砂道,“娘子,要笑就现下笑够了,待会可莫笑坏了事。” 朱砂本是忍着,可现下听了君倾这语气一本正经的话,想着待会沈天绿着脸吃屎的模样,她终是忍不住,将脸窝在君倾怀里咬唇笑得厉害。 偏偏君倾还用手轻轻拍拍她那笑得颤抖的肩,安抚道:“莫怕,莫怕,只是扎一扎手指头而已,为夫在的,莫慌。” “奕儿,你亲自去端盆水来。”沈天则是吩咐沈奕道。 “小白你与沈大公子同去,若是沈大公子忘了吩咐下人到茅厕将屎舀到碗里呈过来,小白就替大公子吩咐下去。”沈天的话音才落,君倾便紧跟着道,“还有便是,沈大公子还是让府里下人多准备几个木桶来为好,以免稍后沈侯没地方可吐。” “是,大人。”难得小白恭恭敬敬地领命,笑吟吟地与沈奕一同离开了前厅。 沈天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姬灏川捧起茶盏呷茶,君倾还是站着,轻搂着朱砂,不时低下头与她耳语几句,亲昵极了,毫不避嫌。 “不知君爱卿是何时娶得这一房娇妻,如何都不与孤说上一声,孤也好给君爱卿送贺礼。”姬灏川将茶盏放下后,竟是温和地问君倾道。 “就在下臣命人到沈侯府上下聘的次日。”君倾将假话编得头头是道,“下臣下了早朝回府,路上便遇着内子了,内子孤身一人,下臣问了才知内子无处可去孤苦一人,又瞧着其与朱砂姑娘极为相像,遂将其带回府,犬子见了尤为欢喜,下臣只觉择日不如撞日,当天便与内子拜了天地结为夫妻,帝君这几日颇为繁忙,下臣娶妻这等小事又岂敢扰了帝君,直至今晨下臣瞧着帝君空闲了些,遂才大胆将帝君请了出来。” “君爱卿既是娶了这位姑娘为妻,又为何忍心她受皮肉之痛,在她面上烙下这样一块与朱砂姑娘一样的疤?”姬灏川似是很关心君倾似的。 “下臣本是不舍得,只是内子说,只要下臣开心,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君倾说着,还低头问朱砂道,“是这样么,娘子?” “……”朱砂不说话。 “内子娇羞,不敢在帝君面前承认。”君倾替朱砂的沉默解释道。 “孤倒是不曾想君爱卿也有这般疼爱人的一面。”姬灏川轻轻一笑,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 这话在朱砂耳里,显然是嘲讽。 君倾正要回话,小白与沈奕却在这时回来了。 走在最前边的是一名手捧着一盆清水的婢子,小白与沈奕走在婢子身后,在他们两人身后不远处,跟着一名一脸青绿之色似在强忍着什么、手里提着一只食盒的家丁。 朱砂在这时轻轻推开君倾,看一眼小白的方向,随后又压低音量不知与他说些什么。 婢子捧着手中的铜盆站在厅子正中央,一动不敢动,那提着食盒的家丁则是站在厅前廊下,同样是一动不敢动。 “帝君,父亲,清水端来了。”沈奕恭敬地道了一声,退到了沈天身侧。 君倾随即道:“沈侯身为男人,沈侯先请吧。” 只见沈天将手往沈奕面前一递,沈奕随即将一把小匕首放到他手里,沈天接过匕首,走到那端着铜盆的婢子面前,将匕首在中指指尖将一划,继而捏着指尖将血挤出那划口,让血滴到了铜盆中的清水里。 沈天没有将匕首递给沈奕,而是直接将其递给君倾,沉声道:“该你了,君相。” 君倾正要伸出手时,朱砂则是在此时离了他的身,转过身来,抬手接过了沈天递来的匕首。 在对上沈天的视线时,她不避不躲,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 这显然就是那个不招人喜爱的朱砂姑娘无疑! 而在看到朱砂这双冰冷的眼睛时,沈奕心中忽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朱砂将匕首拿在手,毫不犹豫地在自己食指指尖上划开后,与沈天一般,将指尖划口里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