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灯的火光映得他们的身影朦胧模糊,却映得他们的脸一片温暖,那轻握在一起的一大一小的手以及小家伙眸中那盈盈亮的笑,让本欲找君倾说事的朱砂不忍上前打扰,只是站在了屋廊前而已。 谁知小家伙却是看见了她,开心地唤了她一声:“娘亲娘亲!” 既已被小家伙瞧见,朱砂不便再杵着不动,而是走上前,恭敬地唤了君倾一声:“丞相大人。” “娘亲娘亲!阿离在和爹爹徐行,娘亲要和阿离还有爹爹一块儿吗?”小家伙握着君倾的手不舍松开,昂起头笑得开心地问朱砂道。 “不了。”朱砂微微摇头,继而对君倾道,“丞相大人,民女有事需出去一趟,特跟大人说一声,还请丞相大人允准。” “娘亲要走吗!?”小家伙听到朱砂说“出去”,根本就没有多想什么,立刻松开了君倾的手转为抱住朱砂的大腿。 “……不是。”朱砂心下有些无奈,因为这一惊一乍的小家伙,“我只是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朱砂姑娘欲去何处?”寡言的君倾在小家伙又说话前淡淡问道。 “回丞相大人,城西缕斋。”朱砂实言相告。 君倾默了默,才又问道:“紧要之事?” “嗯,算得上是紧要之事。”若无缕斋的安神香,她只会一直无法好好入眠,不管白日还是夜里,只要她稍稍睡去,又总会在那黑暗冰冷的噩梦中心悸而醒,若总是这般无法真正休歇,怕是再有些许日子她便撑持不住了。 她在这相府里暂居已算是给丞相大人添了麻烦,若在有个什么事情,怕是不妥,既然迟早都要去缕斋一趟,她这儿十天半月内想是还不便离去,索性便今夜到缕斋一趟,也免了她夜里难免寻思太多不必要的事情。 君倾沉默。 朱砂以为他不答应,正要再问一次时,只听他淡漠道:“我与你去。” 朱砂怔住,随即连忙道:“民女不敢劳烦丞相大人,民女自己去便行。” 谁知小家伙却抢话道:“娘亲娘亲!让爹爹和娘亲一起去哦!天黑黑的娘亲自己走路会怕的,有爹爹和娘亲一块儿,娘亲就不会怕了哦!” “……”她不怕黑的好么? 君倾紧着小家伙后边问:“你识路?” 君倾一针见血。 朱砂登时被问住了,当场无言以对。 她……还真是不认识从这相府到城西去的路,她若自己去了,莫说回来,怕是连缕斋都找不到。 “既不识路,那便不要多话。”君倾根本不给朱砂再说什么的机会,而是对阿离道,“回屋去吧。” 君倾说完,不待小家伙说什么,转身朝院门方向走去了。 明显是要离开的意思。 他走得不快,亦没有把小黑唤到跟前来。 小家伙没有不舍地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反是来拉朱砂的衣袖,一脸央求地看着道:“娘亲娘亲,爹爹看不见路,娘亲可以给爹爹带路吗?可以吗?” 朱砂转头看了一眼君倾的背影。 她没有回答小家伙的问题,只是对他道:“我在厨房里给你烧了洗身用的热水,提水的时候当心些,莫烫着了。” 说完,她扯出了被小家伙抓在手里的衣袖,迟疑少顷,才朝君倾走去。 小家伙没有吵没有闹,更没有追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