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香粉,窗外夜雨一直在下,只会让朱砂愈加难眠。 朱砂只是靠着背后垫着的枕头,斜躺在床榻上而已,并未睡下。 她已将近一个月未能安睡过,她已很是困倦,这便使得她就算再如何难眠,她也会闭起眼,强制着让自己睡过去。 莫求能睡一个时辰,哪怕是一盏茶时间,也好过未得眠。 而当她好不容易恍惚入睡时,那本是紧抱着她的小家伙开始翻来覆去,翻得她不由抬起手用力按着眉心来揉捏。 小家伙适才背过去的小身子这会儿又翻了回来,只见他眉头紧皱,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小手紧紧地抓着胸前的衣裳,一副很是痛苦难过的模样。 朱砂见着小家伙这般,忙伸手去抚抚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烫得她倦意全无。 “小子。”朱砂将手放到小家伙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唤他道,“小子醒醒。” 小阿离没有反应,只是将小小的身子慢慢地蜷缩起。 朱砂拧眉,在小家伙的小脸上轻轻拍了拍,又唤他道:“小子?阿离?” “……”小家伙这才动动眼睑,模样很是艰难地慢慢睁开眼,朦朦胧胧间见着朱砂,忙朝她伸出双手,一副要她抱的模样,同时可怜兮兮道,“娘亲……” 朱砂将眉心拧得更紧,却是也伸出了双手,将浑身滚烫可怜兮兮的小家伙抱到了怀里来,还未说什么,便听得小家伙嘤声道:“娘亲娘亲,阿离脑袋好疼好疼,阿离好难过,嘤嘤嘤……” “阿离好冷好冷……”小家伙一边可怜地说着话,一边使劲地往朱砂怀里凑,短短的小手臂紧紧抱着她不放。 冷?朱砂眼神渐渐变得阴沉,小家伙的身子明明滚烫得厉害,他非但不觉着热,反是觉着冷? 正当这时,本是趴在不远处睡觉的阿褐听闻这边的动静,连忙站了起来,跑到了床榻边来,对着朱砂低低叫了两声。 朱砂转头看了阿褐一眼,而后连忙扯了挂在一旁的自己的衣裳来将怀里的小家伙裹上,边裹边问小家伙道:“阿离,娘亲带你去找你爹爹好不好?” 她会杀人,却不会救人,朱砂不知自己当如何才会让小阿离觉得不难过,她唯一想到的,就只有小家伙的爹爹。 小家伙的爹爹,必然知道如何才能让小家伙减少痛苦难过。 “阿离要爹爹,阿离要爹爹……”小家伙连连点头,朱砂却是轻轻按住了他的额头,柔声道,“莫点头了,你的小脑袋会觉得更疼的,你先忍忍,我这就带你去找你爹爹。” 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家伙,朱砂的心提紧着,以致她忘了给自己身上也披上一件衣裳,便只穿着里衣里裤抱着裹得严实的小家伙下了床,边将双脚套到鞋子里边对一旁的阿褐沉声道:“阿褐,带我去棠园。” “汪汪!”阿褐用力摇了摇尾巴。 朱砂没有提风灯,她只是将小家伙背到背上,拿起了门背旁的油纸伞,撑开油纸伞伞之后将伞柄夹在了颈窝里,便跟着阿褐走进了雨幕里。 此时的她,根本就顾不得这雨夜之黑沉。 阿褐是跑着的。 朱砂亦是跑着的,她循着阿褐的叫声紧跟在它身后。 她的双脚踩在地上的积水里,啪啪啪地溅起水花,雨水很快便湿透了她的绣鞋。 这样走在雨夜里,背上背着呼吸粗重的小家伙,让朱砂不由想到了她捡到小家伙时的那个夜晚。 也是雨夜,她也是这般将小家伙背回的安北侯府。 不同的是,她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