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倾说完,即刻背过身去。 看不见他的脸他的眼睛,朱砂才觉松一口气。 这样便这样吧,这总归是丞相大人的屋子,他本就看不见她,现下更是背过了身去,况且她也已听过了小白的闲言,她与丞相大人之间也……她若再执意让丞相大人离开便是矫情了。 “多谢丞相大人。”虽是如此,朱砂还是将自己的前襟抓着许久,才垂下手,解开腰带,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慢慢脱下来。 手臂上的伤最甚,她每动一下,都会牵扯到伤口,疼。 可她必须忍。 待将衣裳褪下后,朱砂才发现缠在自己身上的棉布条上都有隐隐血渍,确实是该换药了。 她这一身的伤,虽还能握刀,但动作不会再如寻常那般迅速,她与丞相说想见沈葭一面,这几日怕是不合适吧。 “丞相大人,民女想了想,今日还是不进宫为妥,民女身上有伤,怕是会拖累到大人。” “没有人伤得了我。”却听君倾想也不想便道。 “可是丞相大人——” “无需多言。” “……是。” 朱砂垂下眼睑,将裹住伤口的棉布条慢慢解下,解到最末处时,棉布与伤口黏合在一起,疼得更甚,朱砂却是毫不犹豫地将棉布条给去下。 她没有出声,更没有喊疼,在重新给伤口上药时药粉浸在伤口上那种辛辣透骨得很是难忍的疼痛时,她才将自己的下唇咬住。 并非她不知疼痛,只是她早已习惯了就算再疼也不会吭上一声。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习惯的,只觉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也就该如此。 君倾背对着朱砂,朱砂也背对着他。 他本就看不见她,她此时也看不见他,抑或说是她此时不敢看他。 朱砂没有看见君倾的眼睛,是以她没有看见他如墨潭般眼眸中的疼痛,也没有看见他紧握成拳的双手。 “听小白说……”相对沉默良久后,君倾总是淡漠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朱砂姑娘近些日子来总觉心口疼痛,可有这一回事?” 朱砂正在往自己肚腹上的伤口上药,君倾的话让她手一抖,洒了半瓶的药粉在自己的伤口上,那种辛辣之感让她忍不住用力捏住自己的膝盖,掌心瞬间一片薄薄的冷汗。 此时的院子里,小家伙已经不哭了,但还在吸溜红彤彤的鼻子。 小白蹲在小家伙面前,用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一脸颇为认真地问小家伙道:“小阿离,若突然有一天,你再也见不着你的瞎子爹了,也见不着小白了,你要怎么办?” ------题外话------ 5月的最后一天!六月又是一个新开始啊~啊啊啊啊啊~ ☆、070、朱砂又偷腥 君松驾车很是熟手,是以马车行驶得很是平稳。 朱砂坐在马车里,身子只是随着马车轻轻摇晃而已。 君倾也在马车里,就坐在朱砂对面,然朱砂并未看他,而是微着头,面红耳赤的。 因为她到现下还在想着方才在君倾屋里的事情。 她手臂上的伤太重,可又需用双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棉布条,上了药后再包扎好身上的伤口,这般反复动着双臂,牵扯着手臂上才稍稍愈合的伤口又破开,她正想着怎样才能不太多地牵扯到手臂上的伤时,那本是隔着圆桌坐在她对面的丞相大人那时便走到她身旁来,只道一声“我帮你罢”便摸索着拿过了她手上的棉布条,根本就不待她应声,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她点头答应一样。 而她,鬼使神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