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往后退了几步,转身退下,紧随着的便是一种狱卒侍卫的声音与整齐退下的脚步声。 本是拥着十来人的狭小空间不稍会儿便空了起来,这暗沉的牢狱显得愈加静寂,唯有那炭火燃烧偶发出的噼啪声响。 留在姬灏川身旁的,只剩下崔公公一人。 他这时才抬起脚,跨进了眼前这阴冷暗沉的狭小的牢狱。 当姬灏川堪堪踏进这牢门时,便听得里边那人不紧不慢道:“帝君九五之尊身份高贵,到得这污秽之地,不怕脏了鞋?” 无所顾忌的淡漠语气,恍如视姬灏川如寻常百姓,毫无敬畏之意,这天下间,除了丞相君倾,还有谁人敢这般与帝君姬灏川说话? 这需要侍卫重重看守的重犯,正是君倾。 他进到这一丈见方的狭小牢狱来,今已是第三日。 君倾本是面对着这牢狱里那扇高且小的窗户看,当姬灏川走进牢门后,他才缓缓转过身,“看”向姬灏川。 这牢狱里很黑沉,牢狱外那燃烧的炭火火光照不进来,上边那小小窗户外的天光也落不进来,君倾站在黑暗里,几乎让人瞧不见他的脸。 然他往前走了两步,让那昏暗的火光多少能落一些道他身上,好像非要让姬灏川瞧清他不可一样。 三日里,君倾看起来还是与三日前堪进来时一模一样,还是那副淡漠得好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头发依旧整齐,面上没有丝毫脏污,便是他面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之色与困倦之色,这牢狱中的三日,于他而言,仿佛不过是三个时辰而已。 反是姬灏川,他的下眼睑上积着浓重的青灰,面上神色阴冷,但却有着明显的疲态,很显然,这三日里,他休歇得并不好,疑惑是说,他根本就未得休歇过,更或是,这三日里他根本就合过眼。 姬灏川没有理会君倾的话,君倾既不行礼也不问安,亦不介意姬灏川有否理会他的话,继续道:“帝君到这污秽之地来,可是来看看下臣是否住得还算习惯?托帝君的福,下臣住得还算习惯。” 姬灏川依旧不语,只冷冷地看着竟还一派淡然无所谓模样的君倾,盯着他的眼睛,好似要从他这双浓墨般黑的眼睛里看到他内心究竟在想什么一样,愈看,他眸中的阴冷就愈甚。 只听君倾又道:“帝君如何不说话?可是看着我还这般无所谓的模样觉得心底一团怒火在熊熊燃起?这几日下臣不在朝堂上,可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让帝君怒火腾腾的事情?容下臣好好想想。” “下臣猜想,当是帝君驳不过那些迂腐老臣非要将沈氏一族灭满门诛九族的谏言,迫不得已只能下了如他们所愿的圣旨,而今日,便正好是将沈氏一族连根拔除的一日,帝君以为没了下臣便可以独掌朝纲,到头来,竟然还被一群老家伙牵着鼻子走,这滋味,帝君心里怕是不好受得很吧?”君倾站在姬灏川面前,面无表情。 这一刹那,崔公公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牢狱明明重兵把守,他却是对外边的事情了如指掌!这,这如何可能!? “啾啾——”就在这时,这牢狱高且小的窗户外有一阵鸟鸣声传来。 有一只小鸟落到了窗户上,正滴溜着豆子般的眼睛看着这狭小的牢狱。 崔公公看向着这只小鸟儿,双眸倏然睁大,背脊生寒。 难道,难道—— ------题外话------ 求月票啊求月票啊求月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好吧,原谅我这么直白 ☆、010、如今的我,只是个小人(加更!) “君爱卿倒是将孤的心摸得很是清楚。”姬灏川终于开口,他依旧冷冷看着君倾,竟没有否认君倾所言。 “下臣看着帝君长大的,自当要了解帝君才是,否则如何能好好地辅佐帝君。”君倾只淡淡回道。 “那不知君爱卿还知晓些什么,爱卿既是要辅佐孤,何不将爱卿知晓的都说出来让孤一听?”广袖之下,姬灏川又是不知不觉间将双手拢紧。 “下臣可从不觉得帝君喜好听下臣说话,帝君是恨不得将下臣剜肉寝皮才对。”君倾违了姬灏川的意,“所有人都以为下臣死在了四年前,帝君也不例外,却没有人想得到下臣竟还会活着出现,所以这一次,帝君定然要想法子让下臣死无葬身之地,不知下臣猜想得可对?” “无错。”姬灏川声音冷冷。 “顺民意,诛杀下臣这十恶不赦罪大滔天的妖人,一来得民心,二来抚慰了那些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们的心,三来解决了下臣这最大的祸患,可谓是一箭三雕。”君倾顺着姬灏川的话道。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