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只是将事情从头理起,中规中矩一一对应着梅幼盈的解释。 然而听在了梅幼盈耳中却又好似变了味一般。 大抵是她打心底便对这个庶妹存了偏见,这才觉得对方说话是夹枪带棍的。 “妹妹可否原谅岚儿这一回,关于此事,妹妹往后就莫要再向任何人提起了。”梅幼盈笑着,终于将最紧要的话说出来了。 梅幼舒抬眸望着她,一双宛若清澈溪流的水眸仿佛荡着柔柔涟漪,倒映着梅幼盈的笑容,以及她所能看到的一切场景。 看着这样澄澈的漆眸,梅幼盈不自然地扶了扶发髻,笑说:“家里人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是出嫁出门了,终究还是娘家和姐妹帮扶的多,往后的日子还那样的长,妹妹也不想和岚儿伤了和气吧?” “不过妹妹也不要误会了姐姐的用意。”梅幼盈又握住了她葱根白嫩的手指,“我是极喜欢你这个妹妹的,我还记得母亲娘家那边的舅母便是带着自己庶妹一道嫁去伯爵府的,她们二人一道伺候舅舅,感情极是融洽,便是有了其他小姨娘在,却也都越不过他们三人,如此看来,竟也十分令人羡慕。” 她的话刚说完,原本还一动不动的梅幼舒却忽然抽回了自己的手,看着梅幼盈的目光中不经意间就多出了几分惧意。 梅幼盈忙笑着解释:“你莫要害怕,想来妹妹也定然不愿意随意嫁给一个脚夫……” 梅幼舒却怔怔地看着她,弱声道:“姐姐只管放心,我不会提及四妹妹的事情。” 梅幼盈见她说罢便低下头去再不肯看自己,便知对方定然是对她生了防心,她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待梅幼舒回到府中,便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碧芙见了忙检查她身上,生怕她出门去是被旁人给欺负了。 “姑娘是怎么了?”碧芙柔声问道。 梅幼舒坐在窗前,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碧芙知她不愿说的事情也逼不出来,便也就不再问了。 等到夜里,梅幼舒好不容易睡下,却又忽然惊醒过来,将碧芙叫来。 “姑娘怎么了?”碧芙忙上前去扶着对方。 梅幼舒却钻入她怀中,惊惧得很,“我害怕……” “怕什么,有奴婢在呢。”碧芙安抚她道。 “帘子……帘子忽然滑下来了,我喘不过气了。”梅幼舒呜咽道。 碧芙这才发现勾着床帐的银钩子不知何时断了,想来是梅幼舒被那银钩落地的声音所惊醒,结果睁开眼发现帐子落了下来,这才受到了惊吓。 她草草地拿了绳子将帐子绑束起来,又回到床上替梅幼舒掖好了被子。 “姑娘莫要怕了,明日我便换了那银钩。” 梅幼舒却拉着她不肯松手,低声哀求道:“你陪我一道睡吧……” “可是……可是若被外面人知道了,她们会乱说话的。”碧芙犹疑道。 梅幼舒抱住她不撒手道:“只这一回……” 碧芙终究还是心软不已,钻进了被子里,搂着梅幼舒躺下来了。 黑暗中,梅幼舒睁着眼睛,怀中仍旧好似揣着一只小鹿一般,余惊未散。 好在碧芙极为耐心,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才令她渐渐冷静了下来。 梅幼舒虽然什么都不曾说,但碧芙心里清楚,这个小姑娘的胆子恐怕比芝麻大不了多少。 她唯有白日里受到了惊吓,夜里才会变得这样敏感起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