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幼舒道:“她犯了错,父亲罚她是关心她,这是好事。” 碧芙想了想,竟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梅幼岚犯错受罚多半都是为了令她矫正,令她更好,这又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呢? “是啊,她回去后,大夫人那边都准备了好些补品,就怕她夜里伤着身子,可是四姑娘不仅不吃,还将东西全都摔了,那些丫鬟婆子都还得哄着她呢。”她说着,也就没有那样高兴了。 也许这就是有娘和没娘的区别了。 然而碧芙转念一想,若是王氏还活着,自家姑娘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很快,她想到一些往事,便将这些念头全都排出了脑外。 王氏这个女人,表面看似优雅贤惠实则早就疯了。 否则,谁会狠心将自己的女儿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哪怕郑氏对梅幼舒再不待见,但她却会将一切人情世故与应懂的手段和心计告诉自己的孩子。 可王氏不会。 她若活着,只会仔仔细细地将姑娘的余下一点慧心磨去,再将那精致的外表反复描绘。 她想到这些,又默默叹了口气。 “姑娘定然能寻个真心待姑娘的好人家的。” 梅幼舒听了这话,便扭过头去看她,细声道:“我听闻,嫁不出去的姑娘可以上山去做姑子,碧霞庵里是顶好的一个,不仅给吃给住,每个月还有例银……” 碧芙心里一咯噔,便听见小姑娘对自己小声说道:“我也想剃光头发去做姑子。” “可、可是女孩子家不都是要嫁人的嘛?”碧芙被她这个想法给震住了,“姑娘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做姑子?” 梅幼舒难得被她问住了,也没有肯回她话。 因为找个好人家就要和其他男子睡在一张床上,昨日那位珩王殿下抓住自己的脚不放,还告诉她,这就是男女之事……他们都已经做了男女之间不该做的事情了啊。 可是……她却害怕极了。 只要一想到往后嫁了人,就会有个不认识的男子握住自己的脚不放,还露出那样可怕的神情,她的心底便仿佛落了一只蚂蚁一般难受。 她一点都不喜欢那样的场景。 便在小姑娘陷入困惑之时,府中便来了人。 来人是个穿红衣的妇人,待管家了解了她的来意之后,便连忙令人传话给郑氏。 待郑氏在客厅接见了对方,对方便笑说:“贵府可真是有福气了,我是替长兴北街的严家提亲来的。” 郑氏心念一动,面上却仍旧做出淡然样子,道:“你说的是谁家?” “您莫要装作不认识了,便是与您家沾了远亲的严家,他家儿子姓严名子然,如今在礼部做事情,是您知根知底的人呢。” “原来是那小子,我却不知他还有这样的心思,原先还当做是与老姐姐的一场玩笑话呢。”郑氏微微扬唇,面色矜持,端起了茶盏抿了口茶水,又对来人道:“只是我膝下不只一个女儿,也不知他们家相中的是我哪个女儿?” 那妇人笑说:“严公子相中的自然是您膝下最为出色的长女,听闻二姑娘是个性情温和的,便是严家夫人,都是赞不绝口呢。” 郑氏脸上的笑顿时就明显了起来,却又听那妇人道:“听闻你家里还有一个庶女排行第三,你家二姑娘曾向严公子说过她们姐妹两个极好,不愿分离,便也不想叫二姑娘伤心,就想着将那三姑娘纳做妾室,往后一心一意伺候姐姐也不必令她们姐妹分离,也算是一件喜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