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寡妇历来受人礼遇,今儿冷不丁被人拿住,心里那个气儿哟就别提了。这会儿一看这太太娘家的妾笑脸相迎,心道到底是个贱胚子,这不还是不敢得罪她这昌安侯府不是?这东西总归和她有缘。 心里不屑眼中也就露出来,袁寡妇当下端起架子,拿帕子拭了拭嘴角,仰着鼻子点了点下巴,声音尖利,“是呢!夫人年纪小,这样华贵的步摇怕是有些压不住,不过于我倒是相衬的紧,若是叫我戴了,也才不算埋没了这等好物儿,夫人你说,是也不是?” 话音刚落,却听‘噗嗤’一声,却是圆儿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会儿已是连忙捂住嘴,低着脑袋,只能瞧见这丫头肩膀抖个不停。 这死丫头,笑也就偷着罢,偏出声来,可不是叫姑太太更尴尬了! 不动声色的瞪了这丫头一眼,沉香仍是笑盈盈的,抚着步摇,朝着袁寡妇,轻声细语道:“依你看,若是不把这步摇送你,便是辱没了这物件儿?” 袁寡妇哼声,神情隐隐露出狂妄之色,毫不迟疑,道:“夫人到底是个明白的,你说的正是呢!” 丝毫不曾看到一旁沈苏梅已是忍不住翻白眼儿了,见过蠢笨的,却是没见过这样蠢的,她的脸面哟—— 沉香声音越发柔软,“你说的是否有理暂且不提,我只知一点,我的东西,便是弃之不要,也断断不会给了你。” 因着沉香面色实在柔和,袁寡妇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儿,待话音落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当下脸往下一拉,指着沉香,便要竖起眉头。 偏沉香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这会儿仍是轻轻柔柔的嗓音,不急不缓,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开口向我索要。我家姑太太就不说了,便是我——这身上戴着的也是有品级的,白身妇人是戴不得。你是哪样人物?不过是昌安侯府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昌安侯府的老太太忍你,那是她的事儿。只我国公府却不是你等泼妇作乱地界儿。想要蹬鼻子上脸的作妖,你是来错了地儿。”顿了下,忽的抬高了声音,喝道:“来人,给我绑了——” 袁寡妇原先愣了下,后来反应过来,只觉自个儿看走了眼,竟是把个老虎当成了家猫,只觉自个儿被耍弄了,当下一叉腰,瞪着眼睛,满嘴的骂话刚奔出一半儿,便叫门外几个粗壮婆子拥上前,七手八脚的锁了手臂,只嘴里却是骂的更欢,那婆子里机灵的,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个抹布,往袁寡妇嘴里一塞,登时安静了下来。 屋子里,原本聚在一块儿指指点点嬉笑不已的姑娘们也是安静下来,再不复之前不以为意。 沉香半点眼光不扫过去,只是扭头看着眼睛蓦然瞪大的沈苏梅,依旧是和和气气的模样儿。 “姑太太一路辛苦,现下时辰不早了,姑太太先稍作休憩,晚些时候爷回来同姑太太一道用膳。” “额——”沈苏梅眨了眨眼,神色有些古怪,点头应道:“也好,我却是有些乏了。”稍一停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道:“劳烦小嫂子了。” 沉香眉梢一跳,脸上神色并无异色,却是起身送了送,到门口时候,沈苏梅步子一顿,朝那群女子瞥了眼,神色厌恶的交待道:“待会儿送她们去侯府别院,叫人看好了,省的生出幺蛾子,老太太来了又不乐意。” 既然这么想来京城,就去别院呆着吧!丢人现眼也只管现到侯府里头,她可是丢不起这个人! 将姑太太安排妥当,回头进到厅里,叫人把这群姑娘给送走,见一群女人都乖的跟鸡崽儿似的,沉香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再看屋里,这会儿袁寡妇已是挣的精疲力尽,跪在地上没了先前跋扈,脸上胭脂水粉糊成一团,看着狼狈极了。 沉香端着茶盏,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茶盖儿,那声响听在袁寡妇耳朵里,只觉得心都跟着一跳一跳的,惊吓的厉害。 半响,沉香睨了眼袁寡妇,淡声吩咐道:“松绑。” 见袁寡妇委顿在地上,缩在一团,再不敢做张做致,心道便是这么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便把那昌安侯府的老太太哄的一愣一愣的,搁侯府里兴风作浪,那老太太也是真够糊涂的! 再细细讲脑中知晓的关于昌安侯府的情形捋一遍,眼帘微微掀起,淡淡看向袁寡妇,道:“我且问你,你若是有半句虚言————” 后半句略过不提,只是其中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袁寡妇最是个识趣儿不过的,见上头这人不是个善茬儿,自是知道如何做才对自个儿最是有利,当下连忙点头,忙不迭的道:“是,是,小妇人明白,夫人您尽管问,小妇人事无不言言无不尽。” 沉香满意的颔首。 袁寡妇果然是个识时务的,这会儿子嘴皮子利索的很,三下两下的就把昌安侯府里那点儿事儿撩了个干净,沉香自是也知道了自个儿想知道的,……这么说,这会儿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