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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再是往轻里说,他一个纵人行凶罪名是跑不了了,他往后的仕途,已是黯淡无光,叫老娘替娘家人填了坑了。

    案子最后判下来,袁家赔了钱不说,欺负了民女的袁家男丁,也叫打了个半死,只剩最后一口气儿,到了家门口就咽下没气儿了。侯府家产罚了大半儿,才把袁姨娘捞出来。

    看着灰头土脸,满脸狼狈的袁姨娘,还不等她扑过来哭诉,昌安侯爷铁青着脸,一把巴掌过去,登时把人给打蒙了。

    睨着地上捂着脸,不可置信的女人,昌安侯爷深吸口气,拼命抑制住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冷着脸,声音好似掉了冰渣子,道:“往后你就呆在院子里,哪都不许去,等孩子生下来,你就去庵里吧!”

    袁姨娘瞪大眼珠子,片刻,忽的尖叫一声,不住摇头,流泪道;“侯爷,妾,妾身怀着您的孩子呢!妾不去庵里,不去,妾就守着您和孩子,求您了,妾身知道错了,往后再不敢了,您饶了这回儿吧,就看在妾给您生了长子的份上儿,求您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昌安侯爷,脸色冰的吓人,转过身子,再不愿看地上女人一眼,“你可别求我,倒是我求你,求你放过我才是。如今拜你所赐,我已是前程尽毁,如今只剩一条命罢了,我实在是怕了你,更怕儿子学了你去放印子钱,便是为着我父子,你还是走了,算我求你了。”

    说罢,不理愿姨娘煞白惊愣的模样儿,昌安侯爷袍袖一甩,头也不回,扬长而去,那般无情模样儿,好似地上女人从未同他有过爱怜一般!

    第64章 傻妞儿

    昌安侯爷逐了爱妾,因心中恨急了老娘拿着侯府填补娘家,里外不分,待老太太亦然没了往日孝顺,只将袁家人尽数赶出门去,再不认这些个倒霉子的坑货。

    至于他自个儿,却是思量着,左右前程无望,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整日里喝酒买醉,浑浑噩噩度日,再没了往日那份儿钻营的精明模样。

    到不是他不乐意钻营,实在是前路暗淡无光,说来也是倒了霉运了都,刚一入京城,便成了京里的笑柄,再加上媳妇合离,跟国公府也成了仇家,这下子——不说借着国公府的势迈过这道坎儿,人家不落井下石已然算是厚道无比啦!

    自然,此时昌安侯爷还不知晓自家这一笔子烂账,盖拜自个儿过了气儿的媳妇儿所赐,不然,那脸色——定然好看得很!

    多亏了国公爷冷眼旁观,替自个儿妹子扫干净了尾巴,怕是昌安侯爷转过劲儿来,再也查不出什么啦!

    沈苏梅听下头婆子将这场热闹绘声绘色说来,知道昌安侯府如今不好,狠狠地舒了口气,冷冷笑了声,只觉心里总是安心了。

    这叫人恶心的一家子,日后可是再同她没一点儿干系了,这可真是太好啦!

    出了心头恶气,沈苏梅挥挥手,赏了银子,叫婆子出去,垂着眉眼将茶碗儿盖上,‘碰’的一声,清脆悦耳。

    往后就该重新开始了,阿弥陀佛,真是佛祖保佑~~!

    这桩事儿就此落下帷幕,沈家重又清净下来,日子一日日过的飞快。

    转眼便又是一年冬。

    北方的冬日冷的厉害,只在外头站上一会儿,露在外头的手指头便冻到了骨头了,冰的发疼。

    国公府里早早的备了炭火。西厢房里,摆了足足的炭盆儿,热气把屋子都熏得暖暖的,沉香穿着一件儿半旧的月白绣着兰草的小袄,湖蓝色的缠枝八幅裙,软软的倚靠着软垫儿,端坐在炕上,垂首瞧着炕桌上一摞厚厚的账本儿,半响,将本子合上,身子往后一靠,闭着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一旁侍候的圆儿瞧见主子疲态,赶忙倒了杯热茶,递给沉香,低声劝道:“主子快歇歇吧!这都坐了两个时辰了,再熬着,怕是身子该受不住了。”

    沉香抿了口热茶,砖头看着圆儿一脸的心疼,心中一暖,不由笑道:“快了,也就这几本儿,眼见着把账盘了,料理清楚,来年清清爽爽的交出去,我也算是省心了。”

    圆儿却是听得嘟起嘴,满是不乐意的忿忿然的抱不平,“您这么费劲儿作甚?左右人家也是不领情的,说不得还想着这里头有什么幺蛾子,疑心您害他们呢?教我说,您就不必费这功夫,出力不讨好的,凭什么呀,又不欠他们的。”

    圆儿一番抱怨,却是全然为着沉香着想,沉香口中所谓“人家”,不是旁人,正是孔氏所出的大少爷,国公府的世子爷沈良书。

    说起来这事儿,话就长了。

    临近立冬时候,久不归家的沈良书一封书信可是叫国公爷发了好大一通火,竟是第二日便带着人快马加鞭出门去了。

    却原来,沈良书信上只是告知一声,他将要成亲的事儿,说是已让舅家长辈做主,女方正是孔家二房的嫡女,平时也是要称一声表妹的孔芬儿,里头言之凿凿,仿佛还提了句什么孔氏的书信,说是孔氏也是乐意的很——

    一封信没头没尾,按着信上的时日,再加上耽搁在路上的几日,如今怕是已然成了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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