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只惊了一瞬,随即沉默下来,片刻后,她想到的却是,“分家?分的什么?你去跑船走海运,大哥接了你的货开铺子,挣的钱……这要怎么分?” 听着沉思说大哥沉木又把李氏母子接回家里,心里便有了厌烦,当断不断,优柔寡断,持家不能,还能有什么前途? 分家……也好! 一家子总得有个男丁争气吧,总不好因着一个人不争气,拖累了另一个! 沉思拄着脑袋,仍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儿,笑道:“我挣得归我,原先给大哥的货就算了,给了爹娘家里置办的田地铺子,分作三份,我跟大哥一人一份,爹娘留一份儿,南边的宅子算是我孝敬爹娘的,只能爹娘住,爹娘要留给哪个儿随他们的意,旁的没什么了,也算清爽了。” 沉香听得皱眉,良久点点头,缓缓道: “既然如此,往后你也能少分些心思,挺好。” 过后,又不免担忧的问道f: “爹娘呢?他们怎么办?是跟着大哥,还是……” 深思,道:“大哥倒是想侍奉爹娘,可爹娘都不乐意,说是他们身子好得很,没到走不动的份上儿,他们俩住着也自在,还说便是往后老了身子不好,家里也有丫头婆子,伺候不成问题,倒不需麻烦哪个儿大哥无劝了几回,烦的爹火大,拿了扫帚撵了大哥出门,大哥无法,这才自个儿搬去自买的宅子,一家子过活儿。” 沉香听得默默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气了大哥,恼他治不住自家门里的事儿,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既然爹娘如此,随了老人心意就是,左右他们手里不缺银子,心里就不慌,使唤人倒也便宜。只是小哥你若是得空,多去看看爹娘,别让爹娘生出孤单心思才好。” 沉思深以为然,“那还用说,我如今没成家,就一人儿,平日里忙的很,我又懒,索性自个儿不开火,只赖到爹娘那儿,吃住都在一处,说是分家,其实没差,不过另交一份儿柴米银子,也是叫大嫂她们看着,省的多出闲话罢了。” 沉香听得气闷,心里不由得对大哥连着大嫂都生出几分不满来,可到底离得远,出了门子的闺女儿管不到那儿去,也不好说什么,只狠狠点了点下巴,咬着后糟牙,道:“嗯,你多看顾着点儿,总是没错的。不过——” 冷不丁听到一声呼噜声,沉香一头黑线,手伸过去—— “哎哟……斯……” 沉思半迷糊的脑袋顿时清醒,揉着胳膊。沉香收回罪恶之爪,哼笑一声,该,掐的就是你! “你,你怎么这么野蛮?”国公爷知道么? “哼哼!要你管!”沉香扯了扯嘴角,“跟你说话呢,你打呼噜作什么?晚上吃了饭你尽管睡,就是睡个三天三夜,也没人管你,不过,睡之前,先把话说清楚,说一半留一半的,急谁呢?” 说吧,又回到先前的问题,沉香瞪着眼睛,作凶恶状,问道:“你去过京城没有,姐姐怎么样了,我这走了大半年,也不知姐姐那儿过得如何?还有,跑船出海九死一生,你跑了几年了,也差不多了,往后还出去不?如今,爹娘对大哥冷了心,你若是再出个什么事儿,可叫他们心里怎么受的了?” 又喝了半碗羊奶,沉思砸吧砸吧嘴,打起精神,一一回道:“来这边儿之前,我拐道去了京城一趟,专门看了姐姐,她挺好的,姐夫对她不错,孩子也白胖的很,我给她留了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嗯,是背着姐夫给的,嘱咐她有事儿给我传信儿……大姐胖了一圈呢,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你放心罢,你这边儿,连累不了大姐,她好着呢!” “……至于,我这边儿么!不瞒你说,我是不打算回回跟船出海,这几年我也攒了些银子,买了五艘船,勉强组个船队,一个跟着我的兄弟,性子不错,也靠得住,我叫他做管事儿,跟着船出海,经常跑的几个地儿,我早通好了关系,往后我就管着调度这摊事儿,一年跟着跑个一回两回的,寻些新地界儿,就行了。唉……这几年外头跑的厉害,回家一看,咱们爹头发都白了大半,娘身子也弯了,我这心里不好受啊!往后啊,我就留在爹娘身边儿尽尽孝心,旁的都不是最要紧的。” 沉香听得连连点头,“你说的很是,旁的什么时候都能干,钱总是赚不完的,爹娘尽孝可是赶早不赶晚的。” 末了,笑着拍马屁,对着沉思笑眯眯的奉承道:“真不愧是我小哥,光是这份心性,小妹我就佩服的紧。来,来,来,我敬小哥一杯。” 看着眼底下杯子里晃荡的羊奶,沉思哭笑不得,接过来,冲着沉香笑的戏谑,“几年不见,香儿你可是越发机灵了。”说瞪眼就瞪眼,说翻脸都翻脸,回头还能面不改色的冲你笑,光是这份厚脸皮,就够让他放心的啦! 沉香不好接这话呀,只能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