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家研儿就没救了么?” 自从上回宋研竹装病被发现,老太太便不大信任林源修,这回生怕宋研竹再起猫腻,特意请了建州城里另外一位姓张的名医来问诊。金氏见他出来,赶忙上前哭道。 崔老太太因为受了惊吓,朱起镇让人送她先走,自个儿却是留了下来。 此刻,朱起镇目光灼灼地望着张大夫。 张大夫无限惋惜道:“天花自古以来便是不治之症,即便有人好了,脸上也会结痂留疤……世上甚少有人能痊愈,痊愈之后不留后患的,更是少之又少,目前唯一得知痊愈并不留后患的例子只有□□爷。” “可怜的孩子,好好的怎么会得了天花!”金氏忍不住痛哭道。 一旁的袁氏心有戚戚道:“天花极易传染,我家从前有个姨娘得了天花,不过半个月便死了,死时面貌可怖,死了也就罢了,服侍她的几个丫鬟也相继毙命……娘,如今唯一的法子,是赶紧将研儿移出府外!” “你说什么!”金氏扑上来要打她,“她是我的女儿,谁要敢动她!” 张大夫赶忙将她拉开,认真对朱起镇道:“殿下千金之躯,确然不宜在府中逗留,还是及早离去为好。” “太医院的玉太医此次也随本王出行,若是不行,便让他来一趟,瞧瞧能不能帮得上忙。”朱起镇想起方才见到的那张脸,不由有些恶心反胃。 出了门,远远就看到荷塘边站着一位姑娘,低着头拿着条绣着竹子的帕子,朱起镇忽而站定了,只见那人一身淡青色长裙,外罩鹅黄色比甲,头发梳成飞仙发髻,什么发饰也没有,只点缀着一朵海棠花,那人低声哭着,呜呜咽咽的声音都让人心醉。 朱起镇犹豫了片刻,屏退了身旁的人,悄悄走近那姑娘,就闻到一阵淡淡的竹叶清香。 朱起镇忽而心念一动,忆起那年也是在荷塘边遇见阮襄竹……竹子。 她名字中有个竹字,所以她生来爱竹。竹笛、竹叶茶、竹子纹路的任何物件……她甚至说,因为朱起镇的姓氏是“朱”,同“竹”所以注定他们天生一对。 就是天生一对的他们,最终却被生死分离。 襄竹…… 朱起镇有一丝的晃神,走近了,脱口而出,那人却忽而抬头,远山黛、梅花妆……即便是神色,都有几分相似…… 你是谁?襄竹? 朱起镇忍不住用手抓住她的手,宋欢竹一低头,佯装难过的样子,轻声道:“王爷……” 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朱起镇愣了一愣,终于发现自己的失态,轻声道:“宋大小姐?” 细细看,宋欢竹同上次见面全然不同,神色间温婉了许多,那一点若有似无的惆怅,更让她添了几分神韵。朱起镇瞧不出她妆容的变化,只觉得眼前的宋欢竹神韵、气质都同上回不同……便是举止间的三份神似已经让他忘记了周围的世界,时间忽而往后倒退,眼前的人同他的襄竹重叠在一块,含羞带怯得望着他,眼里水光潋滟…… 襄竹……一声长叹,他忽而心头一动,将宋欢竹揽进了怀里…… ****** 宋研竹浑浑噩噩睡了许久,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屋子外有人激烈的争执着,隐约传来袁氏的声音:“二弟妹,你也不能不讲理啊!研儿的天花也不是我害的,要让她搬出府外,也不是我说的,你怎么能怪我!再者说了,若是不让她搬出去,传染了旁人可怎么办!这是天花,不是旁的毛病!” “她呆在自个儿的屋子里,怎么就传染你了!”金氏拦在跟前,怒骂道:“你别欺人太甚,若你敢动她,莫怪我不客气!” “玉太医可是太医院的医正,连他都说她得的是天花,她没救了你知道么!”袁氏朗声道:“你可不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