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这个陶墨言,怎么越发变成个孩子模样,花样百出。 一问,陶墨言摇头道:“我也不晓得,但是隐约记得似乎在哪里看过说,姑娘们都喜欢花儿!” 脑子里一闪而过宋研竹那张俏丽的脸,一字一句对她说:“我最讨厌的便是杏花。” 头有些隐隐作痛,陶墨言伸手摸摸宋研竹的手道:“你不喜欢杏花?那我往后便不送你杏花!我觉得你会喜欢梅花,对么?” 宋研竹一喜,道:“你是想起什么了么?” 陶墨言摇摇头道:“只是猜的?莫非我猜对了么?” 浮起的欣喜弱下去,她佯装欢喜道:“是啊,我不喜欢杏花。” 想不起来没关系,她可以等他恢复记忆。 ****** 又过了几日,陶墨言的身子渐渐有了起色,渐渐也记起几个人来。对宋研竹与他的过往却总记不清。偶尔还觉得头疼,右腿也依旧没有知觉。宋研竹明里暗里提起要同回建州,陶墨言只装没听见。 宋研竹特意请陶壶寻遍了整个苏州城,找了个能工巧匠打造了一把轮椅,陶墨言终于可以不用依靠他人便可以自由来去。 那一日宋研竹正在屋里看信,外头突然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初夏出去开门,宋研竹也没在意,正看得聚精会神,身后一道阴影罩下来,宋研竹抬头一看,面前便是陶墨言放大的脸。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抬头问:“你是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陶墨言轻声笑道,指了指身后的轮椅,宋研竹了然地瞪了他一眼,嗔道:“这么无声无息地,可真是要吓死个人!” “莫非是情信不成!”陶墨言凑近了要看,宋研竹忙护住。陶墨言提了声量不满道:“还真是情信啊!莫非……” “莫非什么?”宋研竹扬眉。陶墨言低了声音,自言自语道:“莫非是赵戎寄来的信?” “你记起六哥拉?”宋研竹问。陶墨言撇撇嘴,有些不屑道:“听说是我的铁哥儿们。我倒是记起了一些你和他之间的事情!” “我和他之间能有什么事情?”宋研竹疑惑。 陶墨言撇过头,恨恨道:“记得还真不少!什么文具盒子,什么虾饺蒸包!” 他隐约记起赵戎很爱吃宋研竹做的东西,还记得赵戎成日拿着个文具盒子在他跟前显摆,说是宋研竹亲手设计,全天下独一无二,还记得宋研竹一见赵戎就笑,而在他唯一仅有的二人相处记忆中,她竟然打了他一巴掌,叫他畜生! 宋研竹有些哑然失笑:自从他醒来,在记忆这一块,若是想起什么他不感兴趣的,他索性不想,若是想起什么他想知道的,他便能如挖宝藏一样挖掘自己的记忆,并且是沿着那一条线,孜孜不倦地刨根问底……刨根问底的对象不限于自己,而是周边所有人。 她有理由相信,方才他说的话里头,决计有一大半是陶壶透露给他的信息。 陶墨言啊陶墨言,这辈子终于轮到有吃味的时候! 这种大仇得报的感觉……宋研竹真想仰天长笑。 那一厢陶墨言内心更是义愤填膺:这世道怎就如此不公平,听旁人说起他们的过往来,从头到尾都是陶墨言在出生入死,可结果,却是宋研竹却对着另外一个男人献殷勤…… 一定是从前的他被人下了降头了,不然怎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宋研竹见他撇着头,实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是家书……”顿了顿道,明日就是我家大姐姐的婚期了,还有赵家的九卿姐姐,再过半个月也要嫁到京里。” “你要想去?”陶墨言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有些闷声道:“这几日你总念着要回建州,原来是为了她!” 一想到赵家还有个对宋研竹虎视眈眈的赵戎,陶墨言便一百个不乐意:他这边还没让宋研竹点头呢,若是回去,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到手的媳妇儿只怕都得飞了。他又不傻! 他不乐意,一把抱住宋研竹的腰道:“不许回去!” 宋研竹被他抱住左右不能动弹,又生怕旁人近来撞见这场景,忙挣扎道:“诶诶,放开我的手,咱们不能好好说话么!” “好好说话干嘛,好好说话能让我媳妇儿留下来?”陶墨言索性没脸没皮道。 宋研竹臊地一跺脚,道:“君子动口不动手!”顿了顿又觉不对,“谁是你媳妇儿!” “你呀!”陶墨言随口回道:“话本子里说了,英雄救了美人,美人可都得以身相许!总不能到了你这就变了规矩!我可不管,反正你这媳妇我娶定了!谁要跟我抢,我就剁了他!” 他说完,自己顿了顿,疑惑道:“诶,这话我是不是以前也说过?” “……”这坦然到极致的恬不知耻反而让宋研竹没了话,想起从前陶墨言说“以身相许”这些话时,还能一本正经地说着,如今是越发无赖了。 这失忆失的,没脸没皮了都。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