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氏听闻老太太这么样说,当下冷笑一声,冲到了赵思怜的屋子里,让左右丫鬟婆子将她绑住,令人抽了她大几十下嘴巴,直抽到她整个脸都肿了:动不了袁氏,她还能动不了赵思怜不成?既然她爹娘死了没人教,她这个做婶娘的便好好教她做人的道理——连打了几十下,直到赵思怜脸肿成了猪头,她才善罢甘休。老太太这次似乎也是铁了心要拿她当替罪羔羊,竟是半句求情的话也不说。 金氏说到这,便觉有些口渴。宋研竹赶忙替她倒了一杯茶,道:“好在三婶娘福大命大,才能留下这个孩子。只是怎么好端端的,会早产?” 金氏轻笑道:“她小时候的样子你没见过,做起事来比男子还要狠厉决绝。你当她打了一顿赵思怜便消气了?你大伯母害了她那么多个孩子,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不仅是你三婶娘,便是我也不能轻饶了她!” 金氏说起来仍是义愤难平:“那些年你三婶娘同我渐行渐远,如今我才明白为什么。你三婶娘怀玉儿那年,特意找人算命,算命的说她命中带煞,让她去院子里找找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结果她就真就找到了巫蛊木偶……上头的字迹是我的。她这一辈子横冲直撞,偏生这件事她不问我……也说不清是真的嫉妒我,还是恨我,反正就这么偏听偏信,渐行渐远了。我虽恨你三婶娘不争气,更恨你大伯母,她的心思歹毒,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早些年便是如此,也是老天开眼,才不会让这样狠毒的人怀上儿子!” “从前也就罢了,眼下她可是九王爷的丈母娘,老太太必定护着她的!”宋研竹道。 “老太太若要护着也要掂量掂量。”金氏恶狠狠道:“这些年她掌着家里的对牌,不知贪了其中多少。欢儿出嫁后,你爹和你三叔一起查了公中的帐,才发现大房贪了不少银子,便是欢儿成亲,大房便挪用了将近一半的银子。你爹和三叔将账本摆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脸都绿了,当下便昏了过去。等她醒来,你爹和三叔便说要分家——老太太偏袒大房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爹和三叔忍了这么些日子,也是忍不住,是以请了家中族老过来。老太太先前还要装病拖着,后来你爹私下里说了一件事,老太太再也拦不住分家了……” “什么事?”宋研竹眼睛大亮。 金氏撇撇嘴道:“你爹在外头结交的三教九流的朋友也有用到的一天……你大伯母拿着公中的钱在外头放印子钱,闹出人命来了,虽是私了了,可若是被人抖搂出来,不止是你大伯父可能会丢官弃职,便是你弟弟前程也会受阻。” “……”宋研竹张了张嘴没敢往下说,金氏了然道:“我晓得你想说什么。你爹也有这样硬气的一天!” 金氏言语里不由浮上几分骄傲,宋研竹憨厚地笑笑,金氏道:“你伯父官场打拼这么多年,最注重的便是名声,当下便脸色铁青答应分家。” 分家自然又是一场大戏,老太太偏心,总想护着长子,这回又是宋盛明和宋盛达,请来了族中的大老太爷,也就是宋老太爷的兄长、他们二人的伯父。大老太爷一向不太满意他这个昏聩的弟妹,脾气虽然古怪,却极有威严,宋老太爷生前就极为尊敬他,他一出面,宋老太太顿时没了言语,再加上宋盛明又请来家中极有威望的几位族老,这才顺顺当当把家分了。 宋老太太更是因此躺在床上几日起不了身,成日咒骂几个儿媳不孝,勾引得儿子们心怀异心,家不成家,子不成子…… 宋研竹听金氏描述便能想象宋老太太喋喋不休的样子,竟觉得有些痛快。只是痛快过后又有几分担忧。 金氏瞧她神色,笑道:“你担心九王爷护着他?别说一个侧妃,就是正妃又如何?老丈人无德无能,丈母娘凶残恶毒,这样的老丈人、丈母娘只是给他抹黑罢了,到了那个时候,他定然眼皮子都不抬,就大义灭亲了,你信是不信?再者,欢儿嫁得这样远,又能帮得家里几分。去信一来一回都得个把月功夫,她得了信也回不来——有件事你大约不晓得,欢儿出嫁那日,九王爷是同时迎娶两位侧妃,除了欢儿之外,还有位尚书的千金,若要守住九王爷的心,怕也是要费些功夫。她自顾不暇,怕也没功夫管家里的这点破事了。” “不过短短两个月,怎得发生这么多事情……”宋研竹瞠目结舌,半晌觉得不对,赶忙问道:“婶娘又怎么会早产?” “还不是喜儿那个傻丫头!不知听你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