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车的沈恪突然发问。 “哦……”桑旬回过神来,将车窗放下来一点,吹进来一阵凉丝丝的风,她的脑袋清醒了点,“我在想,之前在沈氏上班的时候,还从没想过能有一天让沈先生给我开车。”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笑过之后却更加尴尬。 沈恪默了默,然后说:“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怪我,是不是?” “没有。”桑旬诚恳的摇摇头,“对别人要求过高,不仅自作多情,最后也多半会换来难堪。” 她这话说得理智又疏离,已经自然而然的将沈恪划为外人了。 沈恪没再说话,直到车子行驶到席至衍的住处外面,他才将车停在了路边,转头对桑旬说:“今晚你也看到了,我和叔叔的关系并不好。有些事情,普通侄儿做了也就做了,可我不能,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桑旬别过头去,并不想听。 隔了这样久,他再来解释,又是何必呢? 她对桑母都不曾有过真正意义上的责怪,更何况是沈恪。 易地而处,对方的难处,她全部都能体谅,但也仅此而已,体谅并不等于原谅。 只是沈恪那样聪颖的人,此刻居然未能体察桑旬的心境,他还在继续说:“六年前我在国外,是无能为力……六年后,你在我身边当助理,虽然我不说,可你早晚有一天能够明白自己的身世,是不是?” 桑旬转过头来望着他,慢慢说道:“沈恪,你那时愿意拉我一把,我一直都是很感激的。” 她知道沈恪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回答,可她也只能这样了。 沈恪终于不再说话,眼睛里的光渐渐熄灭下去,过了许久,他才淡淡开口:“我们上去吧。” 他又重新变成了平日里的那个沈恪。 大厅里的保安居然认得她,这回席至衍并没有提前打招呼,可保安也将他们俩放进去了。 刚从电梯里出来,就听见有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你还舍得来是不是?” 明明说的是这样的话,可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欣喜和得意。 桑旬看一眼站在身旁的沈恪,心道不好。 果然,等席至衍从房间里出来后,一瞧见站在一块儿的两个人,原本还翘起的唇角瞬间便抿紧了,他皱眉瞧着沈恪,不冷不淡道:“你还有挺多事要忙的是吧?赶紧回去吧。” 沈恪没接他的话茬,只是走到沙发前坐下来,冲席至衍说:“说吧,你说的那两百万,到底怎么回事?” 席至衍看看沈恪,又看看桑旬,过了好一会儿,才冲桑旬一勾手指头,说:“你跟我进来一下。” 桑旬想起那晚他在车里耍流氓的事迹,自然是不肯的,当下便摇头道:“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沈恪说?就在这儿说吧。” 席至衍明显是生气了,瞪着桑旬半晌,但马上又笑起来,眼神邪恶,他慢悠悠道:“好,你非要我在这儿说,那我就——” 后面的半句还没说完,他就被桑旬拽回卧室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