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至衍不耐,有些粗暴地打断他:“说重点。” 王助理犹豫半晌,终于还是横下心来,咬牙道:“童国辉那边,六年前和现在,都是靠沈家的关系摆平的。” 其实方才看王助理吞吞吐吐的那模样,席至衍就猜到他查到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他也没料到,事情居然会这样难堪。 席至衍深深地吸一口烟,然后又哑声问:“会不会是沈赋嵘那边的关系?” 他记得,六年前的那一晚,沈赋嵘也是到了场的。 王助理摇摇头,他小心翼翼看席至衍一眼,然后说出了一个名字,提醒老板:“他是站这一派的。” 席至衍觉得脑袋钝钝的疼,仿佛是有人拿了一把刀子在脑中不停地搅。 “我想想。”他将手中的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抬起视线看向对面的助理,“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一整夜的时间,也足够让他想清楚许多事情。 至萱中毒的前夜,除了沈赋嵘,沈恪的母亲也在场。 席家和沈家是老相识,他的母亲和沈恪的母亲也别了一辈子的苗头,两人都是千金出身,有时较起劲来,在场面上便会明嘲暗讽起来。 只是至萱出事后,沈母便对席母多加忍让,不仅如此,反而经常来家中陪她说话解闷。 这并不奇怪,包容一个刚失去女儿的母亲,是多天经地义的事情。 再到后来,沈恪突然中断博士学业,回国来继承家业。 起初席至衍是十分惊讶的,因为他和沈恪从小相识,一早就知道他无意于这种俗事,但最后还是回来接管家业,以那样突兀的方式。 他从未防备过沈恪,可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当初沈恪几次三番都想要将作案嫌疑往周仲安身上引。 这令他不得不开始怀疑沈恪的动机。 一旦将疑问厘清后,席至衍便连一秒都不能再多等,他连夜开车直奔沈家,却从佣人那里得知沈恪在国外中枪的消息。 震惊之下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又问了沈母在美国的联系方式,算好了时差,这才将电话打过去。 他平心静气道:“阿姨,他怎么样了?” 也许是意外于他的来电,愣了会儿沈母才答道:“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你别担心。” 席至衍握着手机贴在耳边,想了一会儿,他才说:“阿姨,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过来看看。” 沈母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照顾重伤的儿子,自然有力不从心,当下听席至衍这样说,心下宽慰:“这边阿姨一个人的确顾不过来,那也就不跟你客气了,你受累。” 他的声音很淡:“应该的。” 通话结束后,席至衍还维持着将手机贴在耳边的姿势。 他靠在车身上,仰头,望见头顶一片灰蒙的夜空。 ----- 席至衍到的时候,沈母正坐在沈恪的床前削水果,沈恪微闭着眼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母亲说着话。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沈恪先瞧见他的,沈恪躺在病床上冲着他笑:“怎么把你给惊动了?” 席至衍神色复杂,过了许久才低声回道:“来看看你死了没。” 沈母没好气的拍拍他,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席至衍脸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