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浓烈香辣气,让他胃口大开,忍不住就赞道:“这味儿够冲,够香!” 片刻又略带惊讶道:“还有青椒和土豆丝?” 小秋已经挑了面条入口,听他问,含含糊糊道:“郑老……师傅买的。” 宋秀程不赞同地看了小秋一眼,小秋知道他不赞同自己昵称‘郑老头儿’,连忙讨好地笑笑,宋秀程见她知错,也不言明,低头吃面。 面条入口,他立刻眼睛一亮,咽下口中的食物,向小秋竖了竖大拇指:“小秋不赖,手艺不比你外婆差了!” 小秋得意地嘿嘿笑,却还装模作样地谦虚两句:“虽然不赖,但比外婆还是差一点点的。” 饭后,宋秀程主动去洗碗刷锅,小秋则拿了衣服,端了水进了屋里擦洗……这时,她发现了另一个不如意处,小院有一口井,吃得就是井水,却没有完善的下水系统,更没有浴室和洗浴设备。洗澡夏天她用的就是院子里大缸中晒得水,冬天大概只能去公共澡堂子了。 虽然没有想象的那么完美,但比起她在家连电都没有的生活,已经好出太多了,她知足,也很乐呵! 第二百五十六章 小秋简单洗了个澡,拿出一件大号老头衫来穿上,这种纯白棉线针织圆领衫宽宽大大的,大号穿在她的小身子上差不多是及膝的长度,袖子也成了七分,她早买了放在大瓷碗里,如今终于能拿出来,就当睡衣穿了。 在火车上晃啊晃的,她睡了好几觉,这会儿,反倒没有睡意了。小秋就在屋里随意地看过去,看了她自己居住的西间,又走到郑秋实住的东间里去。一看空荡荡的房子就知道,郑秋实几乎没在这里住过。炕上就铺着一张竹席,铺盖卷儿卷在里侧,从没动过的样子。 她的目光一扫,然后落在炕里手的炕柜上,然后按照郑秋实电话里嘱咐的,顺利地找到了钥匙,打开了抽屉,然后就看抽屉里放着一叠钱票,户口本,……还有一张纸,小秋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张四万多块钱的存折。 她愣了片刻,忍不住失笑起来,心里滋味莫名,都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怎样:郑老头这是多信任她啊,这么大喇喇地把家底都交待给她! 若是她猜得不错,这张存折应该是郑秋实的所有存款,主要来源应该是他平反后补的工资! 她暗暗叹了口气,把存折、钱票都照旧放好,又把抽屉锁上。当然了,钥匙就不再随便一放,而是就手收进了大瓷碗中的雕漆匣子里。她这几年存的钱票什么都放在里边,那匣子也成了名副其实的钱匣子。 从东屋里出来,小秋想着存折的事儿还笑了几回,笑过之后,突然就觉得困了,于是把自己的被褥铺开,上炕睡觉。 伸手握着灯绳轻轻一拉,咔地一声轻响,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完了才想起来,好多年没用过灯绳了,当然还有光秃秃的白炽灯泡! 小秋拉了拉被子,舒展了一下身体闭上眼睛,临睡前,她的嘴角都是翘着的。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小秋就觉得闭上眼睛,天就亮了。睡醒了之后,旅途带来的那一点点疲劳早就烟消云散了,她整个人都特别精神。 起身,下炕,趿拉了鞋子出门,打水洗脸刷牙…… 她正蹲在门前台阶上刷牙,宋秀程从外头回来,手里拎着几只炸的焦黄的焦圈儿,另一只手里拎着一只暖壶。一看见小秋就笑了:“怎么不多睡会儿?既然起了,那就过来吃饭,我买了焦圈儿和豆浆!” 焦圈儿是老北京爱吃的早点之一,让小秋说,就是炸得焦酥的油条圈儿。咬在嘴里没有油条的韧性,酥脆酥脆的,味道却与油条相似,油香微咸。 宋秀程一边拿了碗倒豆浆,一边解释:“他们北京人最爱的是豆汁儿配焦圈儿,不过北京的豆汁儿是发酵过的,透着股子酸腐味道,我反正是喝不惯,就没买那个。我一去买豆浆,那卖豆浆的服务员就笑,还说,一说要豆浆,那指定不是北京人!” 小舅舅说的这事儿,虽说也分本地外地,却并没有恶意。不像前天晚上的公交车售票员,带着京城人的优越性,看不起外来人。 小秋也笑:“今天我出去转转,买点儿菜什么的,明天咱们自己在家做,要我说,葱油饼、米粥配小菜,才是最好的早餐!” 一听这话,小舅舅就笑道:“你别说饼,我刚入学的时候,有个浙江的同学见我吃米饭还很诧异,他认为咱们s省的人每顿饭都只吃煎饼卷大葱!” 小秋一下子笑喷了,然后一边抚着肚子,一边庆幸,好在她刚刚把都豆浆咽下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