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娘不饿,柱儿吃吧。” 直到这时,小秋才算看清孩子的真实模样,孩子很瘦,皮包着骨头,脑门和眼睛显得特别大,脖子细的令人替他担心,会不会不小心就折断…… 他拿着那只鸡腿,坚持让妇人咬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咬了一小口。 他吃的很慢,仿佛舍不得吃,但很快,小秋就发现了不对,这个孩子咬了鸡肉之后只是在嘴里嚼,却始终没往下咽。她心中一转,直接开口问道:“大嫂,孩子这是?” 之前,妇人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才显得麻木冷漠,将她冷漠麻木的外壳儿打破之后,她其实只是个柔软懦弱惶惑无助的妇人。 她未开口先红了眼,却碍着孩子在近前,只能强忍着泪意,开口道:“孩子得了怪病,先是不爱吃,后来吃什么吐什么,现在几乎吃不下东西了……” 小秋接着问:“这样多长时间了?” 妇人道:“从我发觉得有半个多月了,我家柱儿之前是村里最壮实的孩子,可你看现在……”说到这里,妇人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慌忙扭过头去用衣袖擦拭。 止住泪,妇人又说,她们母子此次进京就是给柱儿看病的,可人家医生就说孩子没病,查不出来,还说让孩子加强锻炼,多跑跑多跳跳,自然就爱吃饭了。 “……我家柱儿得病前淘气调皮,爬树上墙的,咋就没动弹啦?他是得了病,没劲儿,俺才抱着他的……” 小秋询问之后,又看过柱儿的病历,确定妇人带孩子看的是西医,医生让她们做了钡餐透视,并没有发现胃部病变,于是……才下了那样的医嘱。 妇人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倾诉的目标,絮絮地说着:“……在老家,孩他奶就说是中邪了,可俺不信那个,偷偷把家里的鸡和猪卖了,进京给孩子看病,就这样回去,交代是一回事,孩子……俺难道真的要看着孩子……” 说着说着,妇人情绪有些绷不住,终于掩面抽泣起来。 孩子仿佛给吓着了,抓这个鸡腿,连咬都忘了,只呆呆地看着他娘。小秋和金笛对视一眼,金笛摸出几块奶糖来,吸引那个孩子的注意力,小秋则拿了块手帕递给妇人,然后,让那孩子伸过手腕给他诊脉。 她最开始没主动提给孩子看病,也是觉得心里没底,毕竟,她独自处置临床病例的机会不太多,对上这种‘疑难杂症’,还真不敢随意兜揽。但按上孩子的脉象之后,小秋严肃的表情渐渐舒展开来,换了一条手臂诊完后,她竟微微弯了嘴角,露出一抹笑来。 这时候,妇人也止了哭泣,有些疑惑地看着小秋。 小秋宽慰地拍拍孩子的小手,金笛也将奶糖都放在了孩子的手中,小秋则转脸看向妇人,微笑道:“大嫂,孩子生病前,是不是吃过大肉啊?” “呃……”妇人脸色变了变,迟疑了片刻,终于咬牙道:“俺一直没敢说,孩子得这场病之前待了只毛刺儿,怕我们大人凶他,跟两个半大孩子就在河边烤了吃,当天晚上就又吐又拉的……他奶就说,他是被大仙儿给怪罪了,第二天找了人神姑子来给看病,又是念咒又是烧纸的折腾了一天,娃儿也没见好,过了些日子,他奶还说再找个更厉害的姑子,俺怕了,这才带着孩子进京来看病……” 小秋听得有些直眼,虽说报纸电视上看到过不少封建迷信害死人的报道,但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竟然有人因为孩子淘气杀了一只刺猬,而觉得是大仙儿降罪…… 要是让他们知道,几十年后,更神秘的狐大仙和黄大仙都自身难保,他们会怎么想?刺猬,后来也成了一些人的至爱美食,以致数量锐减,也快成保护动物了好吧! 这么说,人家京城那名医生还真没看错,这孩子就是给惊吓到了,伤了脾胃之气,以至于食滞纳呆、不思饮食,以至于,脾胃之气越发衰弱,然后连咽都咽不下去了。 小秋这边的动静,秦戎一直关注着,小秋回头说了一句,秦戎起身,片刻后拿了一张升级凭条回来,他把两张硬座票升级成了硬卧。 小秋招呼妇人抱着孩子,跟她一起去了硬卧车厢,金笛自然跟了过去。倒是秦戎和乔北仍旧留在硬座车厢里。 孩子的情况挺特殊,小秋先用针灸替他提振脾胃之气,然后让金笛去餐车要了一份软烂的面条,面条端回来,小秋也正好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