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附近山边生的杂树,树干不粗,按说锯起来应该很容易。 可是要么锯子卡在缝隙里,拉不出来,要么锯斜了。 最后还是苏兰发挥她的力大无穷,将那些锯到一半还没断的树,硬生生给掰断了。 锯下来的树,用藤条捆着,两人各拖一边,往家拖去。 苏兰今儿心情格外好,刚开始嘴里哼两句,最后竟变成灌耳魔音,将林子里的鸟儿都震飞了。 快到家门口时,沈月萝突然心中一紧。因为她看见自家门口停了辆暗红色马车,前面还坐着个赶马的车夫。 苏兰咦了声,“该不会是萧寒找来了吧,哎呀,他肯定得等急了,萧寒!萧寒!” 喊完了,她也不管树枝还没拖到家,就欢呼着就朝门口跑去。 沈月萝跟在后头,直摇头,这妞无可救药。 哪知,还没等她感叹完,苏兰又一头冲了出来,神情有些古怪。 “月萝,月萝,沈奎来了!” “沈奎?”沈月萝停下脚步。 “没错,就是沈奎,还有那个周秀兰,他俩肯定是为了白天的事,来找咱们算帐的,月萝,要不你跑吧,我去给你应付,”苏兰总算还讲点义气。 沈月萝也只呆了下,便恢复如常,“跑什么跑,我又没错什么事,再说了,我也想会一会他,你别傻站着啊,快来帮我拖柴禾!” “哦哦,”苏兰被她严肃的神情惊到,不敢多言,帮着她一起将柴禾拖回家。 刚进家门,便看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廊檐下,一袭藏青色花锦袍,下巴上挂着胡子。长相没什么特点,但那双眼睛,精光烁烁,一看就是个精明到骨子里的人。 他连堂屋都没进去,就在站在廊檐下,双手负在身后,好像在等着审判谁。 在没见到沈奎之前,沈月萝对他有无数种相像。 这个人,是她名义上的亲爹,但实际上,她不是沈月萝本尊。 对曲氏,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跟她亲近。但是对于沈奎,她可是一丁点感情都没有。 曲氏低着头,一副犯了大错的样子站在一边,脊背弯着,双手紧张的交握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鞋面。 看见沈月萝回来,周秀兰跟曲氏脸色都变了。 曲氏不顾膝盖的伤,冲过来抱着沈月萝的胳膊,“妮儿,你,你爹来了,有话好好说,若有做错的地方,好好跟你爹认个错,他毕竟是你亲爹,不会对你怎样的。” 周秀兰冷笑的哼了声,“好好说?我们也想好好说,可是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乖女儿,她今天都干了什么!沈月萝啊沈月萝,你现在不得啊,连妹妹都敢害了,你倒是说说,婉儿究竟哪里惹到你了?让你出如此的重手,是不是非要毁了她,你才满意!” 在周秀兰的话声里,曲文君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 而沈奎,始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精光烁烁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月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月萝扶住曲氏,对苏兰道:“你扶着我娘去郑叔家坐坐,这里的事,有我处理就可以了。” “妮儿,娘不走,娘就在这里陪着你,”曲氏哪放心沈月萝一个人面对沈奎,她太了解沈奎此人的心胸。 沈月萝对苏兰使了个眼色,苏兰会意,边劝着曲氏,边将她往外面拉,“曲婶,月萝长大了,不一样了,您就让她自己去处理吧,咱们去郑叔家玩,郑林还说教我杀猪呢!” 苏兰好说歹说,才将曲文君拉出去。 至始至终,沈奎都没有看曲文君一眼。倒是周秀兰,一脸得意的笑。 要是搁以前,苏兰也担心沈月萝是不是会吃亏,但是现在,她完全不担心了,月萝要是发起狠来,连她都得甘拜下风。 等到曲文君离开,沈月萝走过去,将院门关上。 周秀兰冷嗤,“你关门做啥?难不成是要跪下认错,求着老爷原谅你,哼,沈月萝,你别做梦了,你敢陷害婉儿,就得承担陷害她的后果,永安侯府若因此对婉儿不满,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闭嘴!” 这一声厉吼,居然不是沈月萝说的,而是那个始终站着不动,跟个木桩子似的沈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