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戴着黑斗笠,身上披着的衣服也是黑色的,被江水打湿了之后,简直像个水鬼似的。 沈月萝勾唇一个冷笑,头也不回的招手唤来阿吉,小声对他道:“让甲板上的人都退到一边,这一场仗,可能会很好玩。” 阿吉冷嗜的目光也扫过小船上的人,“那你自己当心些,警惕他们放冷箭。” “嗯,快去,”沈月萝脸上的冷笑不改,再次朝向船下的人,“这位好汉,我不得不说,今天的这笔买卖,就算你们用抢的,也只赔不赚,因为我的船上,人比货多,你可明白?” 虽然隔着黑衣,但那人隐约的惊讶,却也没有逃过沈月萝的眼睛,“哦?照夫人的说话,这趟买卖,我们做不得,可我这些兄弟不能白跑这一趟,江上有江上的规矩,只要是被选中的目标,就必段留下点东西来!” 这人的声音,跟江水一样冰冷。 “哼,规矩是什么,我不懂,我也不需要懂,而你也只需要知道,这笔买卖,如果你不听我的,就算你抢到东西,也得损失一大笔人,我给你个建议,如果你肯换个目标,我愿意出兵帮你一起干,如何?”沈月萝趴在船沿,说的十分云淡风轻。 说者无心,听者却炸开了锅。 应时元,以及船上的众人,全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小船上头领也是差点惊掉了下巴,“这位夫人,你开玩笑吧?”想他刀疤王在江上干这抢货杀人的买卖也有些年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有人跟她谈这样的生意,还是一个女人,让刀疤王不得不怀疑她的用心。 沈月萝冷笑,“你看我像开玩笑吗?据我所知,此地的县官跟镇守,都跟朝廷有关系,我就不信,你们这些江匪的日子能好过,要么,你们跟他们同流合污,要么你们是被他们逼的,不得不在江上做匪盗,我说的没错吧?”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小船上的人动了。 他用手中的剑柄往上挑起斗笠,露出一双长期浸淫在杀戮中的眼睛,“你是谁?” 如果换作普通人,对上这样的一双没有人类感情的眼睛,势必吓的腿软。 但是沈月萝只是淡淡一笑,脊背挺的笔直,身子很放松的倚在船沿边上,“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刚才的提议,但是……在你选择之前,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陪我去一趟祁山,当然了,让你去祁山,绝对不是请你吃饭,你考虑好了再答复我。” 刀疤王从船上站起来,高大的身形立在小船头,竟然能使得小船平稳不晃,可见此人驭船的本事,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位夫人在说糊话吧,你不让我抢你的船,还我的人,陪你走一趟祁山,那个地方已经脱离极墨的范围,如果我的人在那里犯案,势必会引来更大的动静,这样亏本又不讨好的买卖,恕难从命,我还是抢你的船比较稳妥!” 谁都不是傻子,看不见好处,却要让他拼命,可能吗? 沈月萝不急不慌的说道:“你这个人真是一点志气都没有,看看你物匪帮,不过百人的乌合之众,大船抢不了,小船抢不到东西,再瞧瞧水底的几个人,难道你们不知在水底待久了,再过几年风湿病会让你们痛不欲生?” “你到底想说什么?一次说清楚,否则我们免谈!”刀疤王怒了,因为这个女人戳中他的痛处。 事实也真就如她所说的那样,大的商号船,他们总要先摸清楚底子。 这世道,不仅官官相护,商家与官家之间,也有这样那样的勾连。 真把他们惹毛了,派兵前来围剿。 江上的匪盗,再凶悍,那也没有官家人使用的兵器,如何跟他们抗衡? “你上来吧,我对你们也没有恶意,上来我们慢慢谈,这样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讲话怪累的,你不会是不敢吧?”沈月萝将他的退路堵死了。 刀疤王恨的牙痒痒,他当然不能认怂,否则在手下面前,还怎么抬起头来。 “怎会不敢,你等着!” 他从以船舱里抽出一根长约十米的竹竿,在水里戳了几下。 在刀疤王还没有上来之前,应时元走到沈月萝身边,有些担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