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带着一些嘲意轻笑,开口道:“皇上可是大忙人,都大半个月没来长乐殿坐坐了。没想到哀家找皇后说说话,倒把皇上也给请来了。” 谢黎颔首,扫了眼长乐殿的装饰,漫不经心道:“太后说笑了,朕只是没空罢了。” 他的话轻飘飘得不带一丝情绪,却让太后动作一僵,脸上浮现微不可见的慌乱。 太后不是谢黎的亲母,可是从规矩上来说,谢黎也要叫她一句母后,所以从前谢黎叫她母后,她都习以为常。 忽然间,这叫了半辈子的“母后”二字,成了“太后”,她才发现谢黎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心里生出一丝不安。 不对!难道皇后竟然有如此魅力,让皇上都改变了对长乐殿的态度? “儿媳见过太后。” 太后还在思考,沈思月出来盈盈福了一礼。 太后一抬眼,看见沈思月,厌恶之感又浮上心间,嫌弃道:“皇后真是好大的架势,哀家叫你来说说话,还把皇上也请来了,难道怕哀家吃了你不成?” “太后这是什么话?”沈思月落落大方地笑道,“这不是正好皇上也在臣妾宫里,听到太监通传,想起自南郊回来后还没给太后请安,皇上就随臣妾一道来了吗?怎么会是臣妾请来的呢,分明是皇上在尽孝心。” 一旁的谢黎忍不住瞥了沈思月一眼。 宣朝以孝治天下,原主善于表现孝心,对先帝句句遵从,所以才能以非嫡非长的皇子身份登基称帝。谢黎来了后,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来长乐殿请安,宫里宫外都有很多谣言,对于他的孝心有所议论。 谢黎不在乎,功过后人评判,看过这么多史书,还没见过几个因为不孝而被骂的皇帝,唐太宗杀兄逼宫,尚且是千古名君,他只是不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太后请安,史书也不能说什么。 再说了,就算留下恶名,也是原主的名字,他并不在乎。 没想到,沈思月比他上心,还帮他掩饰了一下。 真是有趣!谢黎心里轻笑,看着沈思月继续和太后说话。 太后骄横刻薄,并不买沈思月的账,听到沈思月的说法,冷冷地扯动嘴角:“皇后倒是生了一张巧嘴,活的也能说成死的,怪不得我那个蠢笨的侄女会争不赢。不过,皇后既然是天下女子典范,还是要大方些好,丽昭仪什么错事都没做,好端端的受了罚,还希望皇后给哀家一个合适的理由。” 沈思月脸色毫无变化,淡淡道:“太后,这是皇上下的圣旨,和儿媳可没关系。” 说着,她偷偷扫了谢黎一眼,又想起谢黎说过的话,心里忍笑。 理由倒是现成的,丽昭仪给皇上戴了绿帽子,这个理由够不够? 唉,可惜这个理由却不好随便拿出来说,不然长乐殿侍候的大小宫女,估计都要没了性命。 沈思月暗自嘲笑,继续道:“不知道丽昭仪和太后说了什么,她前几日来儿媳宫里请安,竟然大言不惭地说尚工局和尚服局是她的,叫儿媳还给她……”沈思月一笑,“儿媳身为中宫皇后,掌管六司,第一次听说这种奇事,丽昭仪还狡辩不休,差点冲上来动手。儿媳无用,被她气晕了,多亏皇上及时赶到,帮儿媳出气,不然儿媳都要气死了。太后,您曾经也是中宫皇后,应该懂儿媳的苦衷。” 太后没有说话,眼神落在沈思月脸上,有些想要发火,又觉得不妥。 因为丽昭仪来和她哭诉的时候,并没有说是皇上下旨夺了她的贵妃之位,只说皇后仗势欺人……太后手上的势力受损,正需要一个理由教训皇后,也就没有深究,直接叫来了沈思月。 她现在冲着沈思月发火,名不正言不顺。 “唉。”太后咬牙忍下这个冲动,故作烦恼地叹气,一脸诧异道,“原来是这样,丽昭仪那个傻丫头,竟然没有和哀家说清楚。如果是这样,她的确该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