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要考试了。 冷冬一过,天气稍微有点回温,谢黎辞去了工部的职务,除了固定时间进宫去看絮儿,其余时间都在家赋闲读书,准备春闱会试。 春闱在京城举行,由礼部督办,一共要考三场,每一场三天,考题在四书五经和其他诗文策论中选。 春闱是一件大事,即便谢黎现在已经是驸马了,这世道,对于有功名的人还是不一样。 为此,痞懒许久的谢王氏和钱嫂子再一次进入了备战阶段,一天十二个时辰围着谢黎转,务必让谢黎过得舒舒服服。絮儿不能待在谢黎身边,天天叫人从宫里送汤水出来,某次甚至还从宫里出来,看了谢黎一天,叮嘱谢黎不要太紧张,如果不会,随便写写就好,他们还可以等三年之后。 谢黎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怎么能随便写写,自然要全力用功。” 考试九天,能够一次解决就一次到位,因为他懒得再费这个功夫来参加会考了。 会试在在三月初九开始,京城的天气还未变暖,依旧很冷,谢黎穿一身单衣,坚强地走进了考棚。 如常三次考试之后,第二个月放榜,谢黎的名字再一次高高地挂在榜首位置,成为大夏朝最年轻的会元。 之后又是殿试,不必说,谢黎的才华早已折服了皇帝,获得丹朱御笔点为状元,荣获大三元,同时还是大夏朝最年轻的状元和大三元记录者。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谢黎骑着马,和榜眼探花一同游街看花,然后去赴琼林宴。 琼林宴设在皇家御苑里,本是太后当年颐养天年的地方,太后过时之际赐给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不爱举办宴会,荒废了这出园子。 皇帝要在御苑里设宴,大长公主才让了出来,借给皇帝用。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里设宴…… 没办法,这一处园子,曾是太后老人家给人做媒的著名场地,这几日,絮儿天天请求出宫见谢黎,担心谢黎。 只是公主府还有最后的收尾工作,不能疏忽,皇帝就想在皇家御苑里安排两人见上一面。 皇帝坐在园子里,向不远处的花楼看了一眼,露出笑意。 絮儿这丫头,还真是眼巴巴地等着驸马啊。 不一会儿,宣今科举子们入宴会。谢黎穿着一身进士冠服,大红罗袍从外面带头缓缓走来。 其他人穿起来特别奇怪的颜色,谢黎穿在身上,却是一个翩翩有理的君子模样,衬得他面如冠玉,英姿勃勃。 若不是宫女们都知道这是驸马爷,早就扑上去了。 “公主,驸马爷在那里呢。” 花楼里的宫女指着谢黎说,絮儿有些生气,哼了一声:“我看到了。”不用你说。 絮儿又不是傻子,身边宫女被谢黎迷住了的神态如此清晰,她怎么可能没发现。 可是又不好训斥她们,让她们闭上眼睛,只能发发火了。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给皇帝请安的谢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遥遥地看了一眼花楼,露出一个淡淡道温柔笑容。 絮儿…… 他嘴巴张合,无声地叫了絮儿的名字。 絮儿看见,脸色一红,心里终于满意了几分。 就这样,絮儿一直在花楼上看着谢黎,看他和其他学子一起给皇帝敬酒,看皇帝走后,他带着学子继续讨论诗词,然后借口有些不舒服,提前退场。 “怎么看不见驸马了?” 身边的宫女又在开口,絮儿心里嗤笑,十分骄傲地想,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来找我了。 她转身打算下楼,刚刚走到楼梯面前,就看见熟悉的红色身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叫出他的名字。 “夫君。” …… 琼林宴之后,按照旧例,新科举子们受封之后,有一个月的时间回家报喜。 毕竟,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啊。 皇帝大方地让吏部批了其他学子的假,然后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谢黎调去工部,继续之前还没完成的工作。 谢黎笑笑:“皇上,臣还要回家祭祖呢。” 这样大的喜事,谢王氏一心想要回家告慰祖先,家里出了一个状元郎文曲星。 再加上,去年来京城太过匆忙,谢黎也有想要回家一趟的想法,这才答应了谢王氏。 “臣来见皇上,是请求接公主一起同行的。” 皇帝沉默下来,脸色含怒地看着谢黎:“你再说一次。” 谢黎扫了眼皇帝,拱手再说了一次。 “再说一次!” 谢黎叹气,不过还是按照皇帝的话,又说了一遍。 皇帝:“……” 怎么会吓不住他呢? 皇帝暗恼,盯着谢黎半天,无奈答应:“去,望爱卿早日回来。” 谢黎拱手道谢。 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