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皇甫道知听闻这个消息,一直阴郁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些笑意来。他一本一本拿着桌上的奏章来看,这些奏章都由中书省下批复处置过,又将发由尚书省中交部执行,送在他这里呈交御览,不过是走个形式过场而已。 他一本一本细心看着奏章——就是走过场,也不是全然无用的,他皇甫道知也是曾经把持过朝政的人,对政局中轻微的动荡都看得很准,就算他不能做什么,至少他也能知道什么是他反戈一击的时机。会稽的乱象已经显露出来了,是对他在会稽的部曲的打击,但是,如果把握得好,民心可用,亦可以成为对杨寄的打击。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皇甫道知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肩和腰,捏了捏睛明穴,然后望向太极殿的外头。外面小雨夹着雪花,细细碎碎地落下来,廊下朱红纱的宫灯在西风中飘动,里头橙色的烛光透出来,连缀成一廊的星火,却仍不觉得明亮。他问身边的黄门总管:“好像后儿就该到祭灶的时候了?各处衙门也该歇了?” “是呢!转眼就要腊月二十三了,陛下在宫里过的第一个年!皇后那里的总管还来请陛下的示下,今年宫里过年,虽有旧成例,但内帑紧张,问是否要从简些?” 皇甫道知微微笑道:“内帑紧张,不过是尚书省克扣得厉害。他穷人过惯了穷日子,看不得别人过好日子。不过,叫皇后依着原例办就是,不够了,就叫黄门令去向中书省要钱。我倒要看看他杨寄……”他说了一半,脸上是志满踌躇的哂笑,又道:“去华阳宫瞧瞧受委屈的孙妃去。” 孙淑妃在华阳宫哭得高一声儿低一声儿,听说皇甫道知来看望自己了,更是卯足了劲嚎啕:“杀千刀的贼子!竟然敢闯我的宫殿……”见到皇甫道知,她钗横发乱地就扑过去,跪在他脚下,埋首在他的身上:“陛下,您要为妾做主啊!” 皇甫道知爱怜地抚着她披散的乌黑秀发,接着把她扶起来搂在自己怀里,嗅着她新沐的长发里清雅的木兰花香,低声问:“他进来时,你在做什么?你告诉我,我拼着得罪他,也要为你出这口气!” 孙淑妃顿时心里美滋滋的,躲在皇甫道知的怀里抽抽噎噎、撒娇撒痴:“陛下,他太粗鲁了!一声招呼不打,就闯到后苑里来。我刚刚洗沐完,还在梳头发……”她觉得哪里不对,眨着眼睛想了想又补充道:“还好在是已经洗沐完了……” 皇甫道知的目光顺着她怯生生的眼睛一路向下瞟,手指顺势勾开了她的衣领:“我记得你日常洗沐完,可不穿这件……我赏给你的那件好狐裘呢?那可是最上等的玄狐腋下毛做成的!” 孙若怜放下心来,羞臊地浮着两朵红云在脸颊上,扭头对宫女使了个眼色,低头细声说:“那么,臣妾去换那身黑狐裘来侍奉陛下可好?” “好!” 孙若怜一心要讨皇帝丈夫的欢心,见衣裳送来了,便打发走了宫女,飞了个媚眼给皇甫道知,笑道:“那容臣妾告退片刻。”她转身到屏风后头换衣裳去了。再出来时,已经换做千娇百媚的模样:头发斜挽个堕马髻,松松坠朵绢花,余发故意全数揽在右肩,身上是柔软顺滑的黑色狐裘,露出里头藕色的齐胸襦裙,衬出一抹雪玉般的酥胸。 “陛下……”她脸上红云乍现,眼中星光顿生,笑得少女一般,轻轻款款地贴了过来,小心地解对面男子的衣带。皇甫道知气息越发粗紧,伸手用力把她一揽,几乎是抱起来往榻上一扔。 他临幸喜欢粗鲁行事,孙若怜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晓得,平日里少不得忍着那些疼痛讨他的欢心,但想着只要有宠,从孙氏家里人到自己亲生的孩子,就都能从中受益,那么,就是忍这一时也值得的。她旋即感觉自己的那件黑狐裘被扯开了,自己的肩膀袒露出来,以黑衬白,而白的越发显得动人心魄。她轻轻嘤咛一声,闭上眼睛。 突然间,一道剧痛在脸颊上炸开。孙淑妃惊恐地睁开眼睛,本能地捂住了脸。“陛下……陛下……”她期期艾艾,不知所措。皇甫道知温柔地挪开她的手,抚了抚红肿起来的几个指痕,在她耳边脖间吹了口气:“乖,熬一会儿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