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是掌管仪制的礼部尚书没忘了自己的职责,硬着头皮出列问祝云瑄:“陛下,不知殿下的生母是……?” 祝云瑄捏着暥儿的手,淡声回答他:“他是朕的儿子,是朕与萧少将军的儿子。” 嚯! 那位横空出世的萧少将军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卧底贼寇在这次的海战中立下大功又坠海失踪,至今没有音讯。且他还是当年奉先帝旨意出海剿匪的总兵萧君泊的儿子,本以为早就死了的一群人藏在南洋近三十年,忍辱负重,一直暗中给朝廷传递消息,这几日已经成了街头巷尾人人传颂的美谈,海战结束后一众人回归朝廷都已论功行赏,大部队也被闽粤水师收编,就只是可惜了那位少将军,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现在陛下却说,他们俩人其实还有这一层关系,且还有了个三四岁大的皇子? 礼部尚书头上的汗都要出来了:“可萧少将军这些年一直在南洋……” “他曾因为一些原因化名在京中,三年前才来的南洋,孩子确实是朕与他的。” 有不怕死的御史追问道:“既然如此,陛下先前为何不说?又为何孩子会被养在定国公府,还成了定国公的儿子?” 或许是对方的声音过于激动了些,暥儿往祝云瑄怀里缩了缩,有些吓到了,小声与祝云瑄道:“这个伯伯好凶,暥儿不喜欢他。” 一众朝臣:“……” 御史:“…………” 祝云瑄冷冷瞥了对方一眼,淡道:“太子早产,身子弱,满月之后就被送去南疆医治,养在定国公府是皇寺的高僧给批的卦,定国公的两个孩子都是有福之人,太子与他们做义兄弟能沾染到福气,为了给太子改命数,只有等他过了三岁去了病根朕才能将他认回。” 那御史怏怏闭了嘴,连批卦改命数这一套说辞都搬出来了,他还能说什么,皇帝铁了心要认儿子,旁的人质疑得越多,越是惹他不快罢了。 礼部尚书小心翼翼地继续询问祝云瑄:“既然生下殿下的是萧少将军,那这个名分……” 祝云瑄敛下眸,沉声道:“待到他回来,便行立后大典。” 众臣:“……” 行吧,追封的皇后也是皇后,虽然他们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想,并不敢当着祝云瑄的面说出来。 那一根筋的礼部尚书还要问,祝云瑄忽然皱了皱眉:“朕才是生下太子之人。” 一众朝臣集体愣了住,祝云瑄的面上并无半点难堪,平静说道:“太子是朕亲自生的,出自朕的腹中。” 不是……陛下您几时怀了孕生了个活蹦乱跳的太子出来,为何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这下连几位内阁大臣都开始劝他:“陛下,即便太子当真是您亲自生的,对外也还是说他是萧少将军所出吧。” “是啊,陛下,您是天子,万金之躯,怎能为其他男子受孕,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 “不用了,”祝云瑄打断他们,“朕意已决,就这样吧,这事你们知道了就行,都退了吧。” “陛下!” 祝云瑄冷下声音:“朕说了,朕意已决,不要让朕再说第三次。” 黑暗中,梁祯缓缓睁开了眼睛,头顶隐约传来船板打开的声响,他已在这船舱底部的草堆上躺了多时,三天前被海水泡过一直没有处理的手臂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有人拎着灯笼走了下来,不再是先前一直给他送饭之人。 梁祯坐起了身,轻眯起眼睛警惕地看着对方。 来人面无表情地冷声提醒他:“到了,走吧。” 第八十一章 鬼蜮之岛 被推出船舱,梁祯轻闭了几下眼睛,才逐渐适应了周围的光亮,虽然是黑夜,但比起伸手不见五指的船底舱,能见到火光已十分难得。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处,心中很快有了答案,这里便是那些前朝余孽的老巢,大衍朝廷苦苦寻了多年的藏在鬼蜮深处的岛屿。 三日前的夜里,他在船身起火沉没的前一刻跳进了海中,十分不走运地被一个浪头卷走,又被这艘趁乱逃走的海贼船捞起,带来了这里,当真是阴差阳错。 海岛很大,却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压抑之感,四处刮着妖风,隐约可见的火光亦如同鬼火一般,前朝样式的屋宅分散坐落四处,等级分明,众星捧月在最中间看起来最气派的一座大宅,应当就是那些海贼嘴里的主公所在的住所。 虽已入了夜,海岸边却跪满了人,都是老弱妇孺,正流着泪对着上苍苦苦乞求着什么,人群之中有发现他们这艘船靠了岸的,大喊了一声,瞬间所有人都涌了过来,拦住船上下来的人试图追问自己亲人的下落。 这一船仅剩的逃回来的十几人亦是残兵败将,自顾不暇,哪管得了他们,为首的不耐烦地叫人挥开挡在面前的妇孺,押着梁祯急匆匆地赶去了岛中间的那座大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