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就是这样,总是喜欢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十分执着。 吃过早饭,赵慎说:“娘娘,能陪奴才去看看后院的郁金吗?” 沈酿没有理由会拒绝,她说:“好。” 她已经很久没有参观过闫寻别墅的后花园了,沈酿知道闫寻在这里种满了郁金香,而他离开的这段日子,赵慎也依旧帮他照看着这些花朵,定时的浇水补充养料。 然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赵慎在另外的一角种上了其他的品种,它还没有花苞,在一群看起来结实又富有生机的郁金花海里面,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青涩的刚刚冒出头来的“小孩”。 沈酿问:“它是什么?” 赵慎拿着水壶,洒在幼苗上,说道:“lnzell,英泽,中花类凯旋系,这是奴才在书房的书本里看见的品种,觉得娘娘会喜欢便种下来了。” 沈酿自认爱郁金,然而说到底,她对郁金的了解永远都比不过赵慎。 赵慎转过头,拿着水壶,对着沈酿说道:“娘娘,要不要也试着来给它们浇点水?” 沈酿微微一愣,手却已经先一步接过了赵慎的水壶。 她对准一株郁金,手臂倾斜,从壶口洒出些许,便快速收回,好像生怕自己浇太多毁了闫寻和赵慎的心血。 赵慎嘴角带着笑意,无奈的对着沈酿说道:“娘娘,无须这么紧张,可以再多加点水。” 沈酿闻言,便又将水壶倾斜,洒下。 过了一会儿,赵慎又说道:“娘娘,这花再浇下去,下面可要成水塘了。”语气里面带着笑意。 沈酿连忙收回手,眼底带上几分窘迫。 然而纵使这样,赵慎也依旧让她继续,一边浇水一边跟她讲述着这些花的故事,直到浇完最后一株。 中午饭和下午饭依旧是赵慎亲手下厨,他在厨房里面忙碌着,而沈酿则是坐在客厅里面等待着。 往昔的日子里,她也常常如此,有时候拿着几本不知道赵慎从哪里弄来的小书看着,消遣消遣,体会文人雅客的骚意情怀,要么便是看着冷宫的萧条场景,回味一生。 等候的时间不会太长,赵慎总是会在她感到无聊的时候出现。 带给她新的趣事。 吃完下午饭,赵慎对着沈酿说:“娘娘,奴才给您按按肩吧。” 沈酿轻轻颔首。 在冷宫的时候,随着年龄越大,她的筋骨也不及从前,赵慎不知是从哪里学回来的手艺,给沈酿按摩腰骨穴位,疏散一下身体的疲乏,自那以后,就成为了他的必做功课。 他的手法极好,着重轻缓交错,就算是给沈酿按上几个时辰也从来不会说一句累。 沈酿记得,有时候因为太舒服了,她还睡着了。 等到一大早起来,自己已经躺在床上,盖好了薄被。 这辈子大概不会有另外一个人会比赵慎更了解自己了吧。 赵慎跟自己聊着来到现代之后,看见的一切新鲜事情。 他历来少言,只是今天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似乎想要把该说的话都全部说完一样。 这一天,沈酿没有被赵慎要求做什么,反而是他一直就像是曾经一样照顾着自己,好像是在缅怀,又好像是在告别。 入夜了之后,沈酿洗漱完坐在床边。 赵慎看着她躺进被窝,站在她的床边,痴痴的看着她。 沈酿问:“看什么?” 赵慎回:“记住娘娘的模样。” 沈酿笑了笑,问道:“为什么?” 赵慎说:“轮回转世的时候还能找到您。” 这一句话,不知为何,突然让沈酿红了眼,她不明白,时至今日都不明白。 赵慎与她到底哪一步走错了。 赵慎说:“娘娘逝后,奴才一直没有办法忘记您,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再见您一面。其实娘娘说得奴才都懂,对您而言,这里是您的新生活,是您的新开始,曾经的日子就算是再光辉也无法乞讨所谓正常人的自由,您在这里拥有了朋友,拥有了恋人,拥有了生活,其实奴才就是不甘心罢了,以前自负的想着娘娘的身边大概不能少了奴才,如今过来,发现自己的荒诞。” 沈酿的鼻头发酸,胸口像是闷着一口气一般。 “奴才这辈子做过不少对不起娘娘的事情,事到如今,奴才也不会再厚脸皮的祈求您的原谅了,倘若这能作为回忆一直留下您的记忆中,那也是奴才的幸。” 沈酿哽咽,眼泪从眼眶里面漫出来。 “娘娘最喜欢的糕点奴才已经把食谱写好了放在房间里面,倘若想要吃的话,可以请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来帮忙,奴才相信他应该会做得不错,还有隔夜的食物不要再吃了,奴才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娘娘的腰椎历来不好,平日里就算是再怎么忙碌,也要记得休息。”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