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最近难道流年不利,怎么总是中毒? 晕眩来得极快,柳长烟用剑勉强撑住身体,楚墨白把他顺势一带,两人轻轻一旋,盘腿坐在地上,以春风渡给柳长烟解毒。 楚墨白道:“出来吧。” 柳长烟一怔,意识到他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这般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不正是等这一刻么,何不现身一见?” 这个藏在地宫里的人肯定正在暗处窥视他们,享受胜利的战果。 毒烟浓浓淡淡,此起彼伏。这座地宫只有头顶长明灯亮着,毒烟起了之后,烟雾把唯一的光源也遮盖。 半晌,一个笑声突兀地响彻地宫,两人同时抬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笑声古怪,带了意味不明的悲怆。 “柳师弟,”楚墨白用了传音入密对柳长烟耳语,“我将一部分的春风渡传进你体内,你将其封在你的经脉中,可暂时抑制毒素流入心脉。我试着将那人逼出来,你不要动,我来对付他。” 柳长烟没力气说话,点了下头。 藏在暗格里的江重山慢慢止住了笑,手颤抖着压向一侧的机括,把它往下拉,于是越来越多的毒烟蔓延出去。 他嘴角吊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说:“楚墨白,四年前你杀我满门,今日我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楚墨白持剑站起,口中道:“原来是为四年前江北一战,你是何门何派?” 江重山没有回答。 楚墨白为了逼他现身,从容不迫地猜测,“你是陈氏邀月堂的人?还是,天河帮?亦或者,是江氏金刀堂?”这猜测不过随口一说,说错说对都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对江重山而言却是意义非凡,尤其听到楚墨白用他清雅冰洁的声音说到“江氏金刀堂”那五个字,他抖如筛糠,同时把手边几道机括一起压下。 隐约听到外面箭矢破空铁器倒转的声音,他捂着眼睛大声地笑,嘴角弧度扩到最大,但眼珠子僵死,什么感情都看不出来。 楚墨白回手一抄,手中已抓了大把射来的暗器,暗器都呈现不正常的银光,沾血封喉。 不可能是邀月堂的人,邀月堂是江北一战的引线,当时邀月堂是遭受攻击最重的。 事后青城派还曾经清点过邀月堂的尸首,发现逃掉了三名弟子,那三人也在这四年中逐个被武林正派找到并诛灭了。 那么,就是金刀堂了,而清河的确曾是金刀堂的地盘。 楚墨白面上压了层寒气,用淡然的口口吻激怒对方:“原来金刀堂还有余孽在世。早知如此,当时就该清点一下金刀堂的尸首。不过,金刀堂死去的人断头断手,要清点起来也是十分麻烦。” 笑声的主人一言不发,楚墨白道:“金刀堂也算赫赫有名的门派,没想到活下来的弟子竟用这种不入流的圈套来报仇。” 这一招激将法也算不得高明,不过对症下药,成效十足。 江重山未必不知道,可即便知道了,他也依旧会出去。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侮辱他最重要的东西,如果他还能无动于衷,要么说明这样东西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要么,他忍辱负重,还有更远的路要走。 这两者江重山正好都不是,他的路已经不长了,他的命也已经不长了。 随即,起起伏伏的毒烟里,走过来一个黑色人形。 楚墨白与柳长烟对望。 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浑身漆黑,大半张脸遮在黑袍下,根本认不出是谁。 江重山用一种仿佛入定的姿态立在那里,不往前行,也不后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