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样” 难怪。伏姬深深叹了一口气。桃弶身上总是会有些细细密密的伤口,只是并不明显也不算严重,她便没有太过留意。 他们谈话期间,疆始终保持着沉默,就像一片阴影般笼罩着狐魔残破的身体,又温柔万分地替她擦拭着胸口和大腿上的污秽、涂抹上药物,他甚至没有对伏姬产生半分好奇,视线始终注视着桃弶,从未离开。 半晌,他突然道:“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伏姬马上联想到之前白翦说的话,不假思索地接道:“新帝…?” 疆颔首,然后便不再多言,像一尊雕像般伫立在床前,偶尔俯下身用手帕仔细摩挲着伤口边缘,清理那些细微的污垢。 这下桃弶也没办法不相信了,她冲伏姬使了个眼色:魔族的恢复能力很强,有了疆的药物,她很快就能恢复正常,届时便要选择离开了。而她卧床不能起的状态恰巧能给他们的逃跑计划打掩护,以免让馆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家伙给抓了把柄。 他们点灯盘算了一夜,又在第二天以买药为名遣人卖了不少首饰胭脂,总算凑够了叁人前往魔域的车费——生于斯总要死于斯,哪怕年幼时期便失去了故乡,可他们心中的故乡还是那片纷争不停的土地。 小秦温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她依然安安稳稳过着她的小日子,伏姬望着她,总能想起白翦的那些话——她真的有可能平白拥有天赋吗?要知道,一旦拥有了天赋,不仅代表身份由最低级的魔族升为高级,也可以应付更多的问题,哪怕使用天赋有一定的副作用,也是实打实利大于弊的。 新帝的彻查来得比他们想象得都要快,一个月不到便有穿着盔甲的人把红灯馆给查了个清清楚楚——这都是伏姬后来道听途说的事情了,在收拾好一切之后,她和桃弶意外轻松地逃离了那个唯一留下痕迹的地方。 是自幼接受的思想捆绑了她,那些企图逃跑又被抓回来乱棍打死或折磨致死的美人,无比在震撼他们的同时告诉着他们逃跑的代价,于是最佳的结论便是老老实实待在馆中哪也不要去。失去的逃跑念想的女人,就好像折断羽翼的鸟儿,又怎么可能跑掉呢?哪怕逃了出去,对外界一无所知的他们,又该怎么存活下去呢? 可她根本没想到,所谓的难以逃离不过是针对人族,而他们是更强健的魔,人花费许多精力才能做到的事情,也许他们轻而易举就能办到。 桃弶在离开的前一夜同疆大吵一架,但本质上还是桃弶单方面负气,疆只是认认真真地聆听着。伏姬没有听墙角的习惯,她只知道疆这是唯一一次违背主子的命令出来见她,而桃弶说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足够爱我,又为什么不愿意带我走?一起私奔,哪怕天涯海角我都可以去,可你为什么你不愿意呢?” 最后便是桃弶的大笑声,她说,原来我自以为是这么久的感情,都是我一腔情愿的玩笑罢了。 吹熄灯烛,合上床帘,一场性爱来得如此顺理成章,在伏姬眼中又如此难以理解。 白翦没有因为任何感情留下来或者做其他事,他对她的感情仿佛浅尝辄止于暧昧,可品尝又仅限于肉欲。他的眼神冰冷深沉,不似疆那般温柔缱绻,伏姬看不到爱,却能感知到他的欲他的念,和他心底藏着掖着的喜欢。 如果那些感情再浓烈些,是否也会变成爱情呢? 可爱情终究会破碎,无论是恋人死去还是一方背叛,带来的痛苦都是爱的无限放大倍。伏姬不明白桃弶是抱着怎样的念头在离开前同疆进行了那一次交媾,她只记得,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然怀孕时,脸上的笑容是灿烂而扭曲的。 她改掉了名字,从桃弶变成了桃疆,并且给半路生下的女儿取名叫桃意,漂泊叁人组变成了四人组,桃疆也从之前咋咋唬唬的激动性子变成了温良谦恭的少妇,她学会了敏捷应付婴儿带来的的种种问题,学会了抿唇笑成大家闺秀的模样,而只有当她抱着女儿时才会露出那过头的真实的笑容,像是在女儿的身上看到了疆的影子。 而秦温,也在一次次磨砺中慢慢成长起来:她似乎跟普通低级魔族一般,没有天赋,同族流传下来的能力也并未在她身上显现,可她却在日常生活中展现出了过人的模仿能力,连一些动作的细节都能完美表现出来。直到有一日他们误打误撞进了一片魔族的郊外领地,领地主人居然是拥有天赋的高级魔族,他非常热情地招待了他们,然后利用天赋让他们四个人陷入沉沉昏睡中,最后再把他们一道捆好送往了魔域。 那时候他们才意识到:魔域已经不再是一片完整的、可以在话语里拼合的地方了,它七零八落又千疮百孔,被几个强大的高级魔族瓜分,成为了每一个魔族都为之感到屈辱的大地。 —— 作者嘚吧嘚:首-发:po18.nl(po1⒏ υip)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