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才下地?”老张头放下手中的锛子,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老汉从嘴巴上拿掉烟袋,吐出一股呛鼻子的烟雾,眯着眼说道:“我就那点儿地,没必要起那么早,估计也就个把星期就能完事。” “那是够快的,你瞅瞅我家,没有半拉月肯定收不完。”老张头愁眉苦脸地抬头看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高粱地。 “今年丰收你愁啥,收不到粮食你不愁得更狠?看到今年庄稼长成这个样子,咱就是累死也高兴不是?”老汉说着又吧嗒了两口旱烟。 老张头被他这么一说,脸上的愁云瞬间散开,憨憨一笑,点了点头。 “得嘞,不跟你瞎扯了,我去我地里了!”老汉换了一个肩膀扛起锛子又迈开了步子。 “六月里,天气热热的,小寡妇上坟遇到当兵的……” 伴着十分具有乡村特色的“文艺歌曲”,老汉站在了自己的高粱地边。 吧唧,老汉脚下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他感觉自己脚下稀糊糊的,疑惑道:“他奶奶的,不会踩到大粪了吧?” 说完,他把头低下去,瞅了瞅脚底。 “咦?怎么会有血?难道有人在路边杀鸡?”老汉抬起脚,在干净的田埂上使劲蹭了蹭。在农村,杀活鸡给祖先上坟是常有的事。农村不像城里,人死后可以埋到公墓里。一般在农村,人死后都是埋在自家的田地里。所以在小路上有血迹也不稀奇,这并没有引起老汉过多的怀疑。 “这些王八羔子,在俺家的地头前杀鸡。”老汉一边擦拭着脚上的血迹一边骂道。 待他重新起身准备下地干活儿时,一大片倒伏的高粱引起了他的注意。 “哪个狗娘养的干的好事?看我好欺负是不是,压我的庄稼?”老汉收起烟袋,朝着那一片倒伏的高粱跑去。 也就在几秒钟之后,老汉惊慌失措的惨叫声从高粱地里传了出来:“杀人啦!” 一个小时后,这个平时鲜有外人来的村庄的田地里停满了警车,我们科室也在接到报警电话后立即赶到现场。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五个人一边穿着勘查服,一边听着徐大队长给我们介绍情况。 “报案人名叫孙二狗,男,58岁,是双塔村的村民。早上7点30分左右,他到自家的田地准备收庄稼时,发现了这具尸体。目前其他的一切情况未知。” “徐大队长,这个孙二狗有没有见过死者?”我第一个穿好衣服,起身问道。 “不认识。而且我刚才也让当地的派出所民警辨认了,他们很肯定死者不是这附近的人。”徐大队摇着头说道。 “难道是抛尸?”我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别想了,咱们先进去看看再说。”胖磊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叶茜,麻烦你把我的照相器材拿过来一下。”胖磊扭头喊道。 “好咧。”叶茜提起两大包东西,跟在我们后面。 案发现场是一块呈南北走向的长方形高粱地,高粱地东西短南北长,其北边是一条宽约一米的土路,就是在这条土路上,发现了大量的血迹。 由于这个现场是室外现场,地面为坑洼不平的硬土,而且最近几天风力很强,地表无法留下浮灰层,因此基本上提取不到指纹、足迹一类的痕迹,所以这个案件我又成了打酱油的。 在判明了现场情况之后,明哥第一个钻进了派出所拉设的警戒圈。我们四个人也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进去。 他放下手中的勘查箱,走到了一摊还没有完全凝固的血前,用手在血中做了一个“捏”的动作,一个暗红色的长条血块被他很自然地“拎”了起来。 “从现场的血迹和出血量来看,死者应该是动脉血管破裂伤。”明哥并没有看到尸体,单凭这一点便说出了死者可能的死亡原因,这不得不让人佩服。 “这里是抛尸现场还是案发现场?”我蹲在明哥面前问道。 明哥朝着东西方向看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