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是堆积在河床的上游。 当然,这种过度开采,最终倒霉的还是我们云汐市的普通老百姓。上游采沙,最显而易见的就是水土流失导致泥沙淤积,长期的开采会导致河岸坍塌,水体污染。从我们云汐市居高不下的结石病患病率不难看到它的危害。 “停,我测一下水位!”大鼻子对水炮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 “得嘞!”水炮按动了船上的开关,使得船能在逆流的情况下保持平稳。 待船停稳,大鼻子往河水里扔下一个肥皂大小的椭圆形物体,物体的中间是一条绝缘的导线,导线的末端连接一块电子显示屏。随着物体的下沉,电子屏上的数字在飞快地跳动着,没过多久,数字在小数点一位前后来回地变化。 “怎么样了?”水炮有些焦急地问道。 “不行,这里的水位太高,抽沙管不够长,再往前开一点。”大鼻子挥了挥手说道。 “得嘞!” 像他们这种两人的采沙船是最为低档的一种。一个驾驶室、一个储沙的船舱,再加一个采沙的机器就是全部的家当。这种采沙船的售价最多跟一辆中档轿车的价格差不多。 由于售价低廉,它的采沙原理也相当简单粗暴。一根直通河底的圆柱形抽沙管,在发动机的带动下,将河床底部细小的黄沙经过多层过滤抽至船上的沙舱之中。如果你还理解不了,可以脑补一下你喝奶茶时吸果肉的情景,两个原理如出一辙,只不过前者加了个过滤功能。 “停下,这里差不多了!”船向前行驶了大约五十米,大鼻子喊道。 吧嗒!船舱里的那个停止按钮再次被按下了。 “水位够不够?”这次水炮直接跑了过去。 “嗯,差不多,今天就在这里干活!”大鼻子满意地瞅了一眼手中的电子屏幕说道。 “那行,我去杀鸡,敬完河神,咱就动手。”水炮说完转身朝驾驶舱走去。 在我们这里,很多靠河吃饭的人都有这个传统习惯,这也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因为在他们看来,采沙是在向河神索取,杀鸡敬神的意思就是“礼尚往来”,否则会遭到河神无情地诅咒。这种习惯是早年劳动人民一种质朴精神的表达,可传到现在,最多就是一个心理安慰。 没一会儿,水炮左手拎着一只公鸡,右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他手中的公鸡时不时地发出咯咯咯的叫声。 “开不开?”水炮咬紧牙关问道。 大鼻子深吸了一口气,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皱着眉头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按照他们的规矩,只要是杀了鸡,那就要打开抽沙机干活,但又因为他们是非法采沙,这万一一开动,嘈杂的机器声引来了稽查大队,就可能要面临巨额罚款甚至没收船只的风险。 “到底开不开啊?”水炮已经把刀架在了公鸡的脖子上,只要大鼻子一句话,立马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妈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开!”大鼻子一脚跺在甲板上说道。 “嗨!”水炮面目狰狞地将手中的西瓜刀狠狠地切入公鸡的脖颈。 “咯咯!”两声惨痛的鸡叫之后,鲜血顺着公鸡的喉管快速流出。 “你快去映船,我去放锚!”大鼻子口中的“映船”是我们当地的一种俗语,就是要把鸡血沿着船洒上一圈,意思在说:“河神,这只鸡是我们这艘船孝敬您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水炮左手捏着鸡脖子,右手将鸡的下半身翘起,好让更多的血从喉管里流出。 “河神,河神,保佑我们晚上平平安安,千万不要来稽查队的人,只要咱平安返航,回头一定给您烧两个童男童女。”水炮边走边念叨。 “行了,别神神道道的,赶紧干活!”大鼻子拍了拍手中的灰尘,催促道。 “知道了!”水炮把那只已经失血过多的公鸡随手往船舱里一扔,快步走到抽沙机跟前。 “我的奥迪,老婆的迪奥,孩子的奥利奥,都来吧!”水炮嘴里甩出了一句押韵的流行语,接着他按动了抽沙机的开关按钮。 嘭嘭嘭嘭,发动机传来阵阵的轰鸣声。 “怎么不出沙?”机器开了半天没有任何反应,大鼻子有些纳闷地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咱们的管子够不到河底?”水炮也有些疑问。 “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