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娘——” “哎呦这是怎么了?”王老夫人心疼得不行。 而金氏则四下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不妥便稍稍放下了心,然后也蹲下身子柔和又耐心询问:“淙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别怕,有什么事就跟娘说,啊。” 许明成无奈,“我刚刚已经问他了,但他也不说是什么……” 许淙:“爹欺负我!” 许明成:? 他诧异问道:“爹怎么欺负你了?” 许明成是万分不解,他刚刚还没进门的时候,淙哥儿便已经哭起来了,自己又怎么欺负得了他呢? 总不能是在梦里吧? 但许淙已经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呜呜呜爹把画册,把画册拿去卖了哇……大家,大家都觉得那是淙淙,都觉得是淙淙呜呜呜……” “淙淙喂猪,摔,摔进猪圈……” “淙淙读书,变秃头了呜呜呜……” “呜呜呜……” “哇呜呜淙淙好可怜呜呜呜……” 许明成:“……!” 金氏:“……” 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是最莫名其妙的一个了,她甚至还没想起来许淙说的画册是什么,毕竟距离最近的一本已经过去差不多一年了。 所以她愣了一下才想明白,然后疑惑问道:“画册,可是淙哥儿啊,你那两本画册画的都是你爹啊,怎么就变成你了呢?” 是啊! 怎么就变成淙淙了呢? 许淙也是疑惑不解的,但事实就是这样! 他委屈地说,“画的是爹,可是孙,孙大郎说,画册里的人无名无姓,年纪还小,我也年纪小,所以外头的人都觉得那是我,呜呜呜……” 如果早知道会有人这样想,许淙一定会在开始的第一页就写上名字! 第一本不写,是因为初来乍到还不了解渣爹性情,怕挨打,反正第一本画册上面的事都是渣爹小时候做过的,懂的都懂。 第二本不写,则是因为上面的事有些是杜撰的,写了怕是也要挨打…… 想到这里,许淙悲从中来。 “奶奶,爹欺负我哇——” 王老夫人见他又哭了起来,顿时心疼得不行,连忙安慰,“哎呦乖孙呐,别哭了别哭了,奶奶给你做主,奶奶给你做主,让你爹,让你爹……” 她想一想觉得不对,于是回头看向了儿子,“不对啊,淙哥儿画的画册,不是好好地在家里放着吗?” “过年那会儿,还拿去供奉过祖宗们呢,什么时候往外头卖了?” 许明成:“……” 金氏:“……” 夫妻两人都没想到,淙哥儿竟然是因为知道了画册在外面卖开了才会哭的,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委屈之极,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许明成更是哑口无言。 他是有想过许淙有朝一日会发现画册的事的,但按照他的预估,此时应该发生在五六年后,中间没准淙哥儿画着画着就不画了。 而那时淙哥儿已经长大,只要对他晓以利害,那一时的笑谈和对科举有利相比,孰轻孰重想必淙哥儿会明白的。 为此他还跟祥云书坊的人约定,往后画册不许在兴元府卖,如此近几年淙哥儿也就看不到了。其他知道详情的比如金氏、孙教谕,黄管家,还有许桥等人都被他叮嘱过,不能在许淙面前露了馅。 但没想到竟然冒出来了一个口无遮拦的孙大郎! 如今淙哥儿才五岁,每日只知勤学苦练,读通了某一篇文章还会高兴地跟他炫耀。他要怎么跟一个热爱读书的五岁小儿说明科举中的阴私之处,说他这个做父亲的为了让他将来的路走得更好,欲将他捧为神童? 然后因为他也不想次次喂猪,并且动不动就哇哇大哭,所以便没有跟祥云书坊的人解释画册里面的人是自己? 必是不能的! 所以许明成只犹豫了一下,然后就道:“娘,当年淙哥儿画了一本画册送我,我收到之后觉得很是难得,于是便想多刻印几份,留作珍藏。” “但那时祥云书坊的东家正好在勉县,他看到之后觉得这种画册难得,于是上门请求我将它交给他们代为刻印。” “我略想了想,便答应了。” 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许明成又低头对许淙道:“淙哥儿,此事也是凑巧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