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纤细洁净的礼剑,整个人的色调却依然莫名沉郁。 熙熙攘攘的人流像是能够感受到那种格格不入一般, 自动就绕开了他,也因此让他的存在显得更加突兀。 然而他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那种排斥一般, 依旧如同一块石头般,就那样安静而突兀地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暗沉沉的眼眸就这样盯着她的方向,专注得像是在看一抹出现在玻璃容器上的污点, 直盯得林开始有点发毛。 不可能吧? 林想。 虽然自嘲是背后灵,可她现在的状态却不是什么幽灵之类的磁场变异现象, 而是精神的触须与分支, 与物质界虽然能发生一定接触,但本质上对这个世界来说依然是如同另一个层次的存在, 分隔如同玻璃容器的内外。 但是对上斯塔图的眼神,她又有点不那么确定了——她甚至有种难以解释的直觉, 如果自己现在敢乱动,接下来大概就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还是等这个冒险者自动离开这家伙的视线以后, 再找机会脱离吧。 林想。 而念头刚一闪过, 她附着的冒险者就转身了, 似乎是因为已经挑到了心仪的皮甲, 打算离开这个摊点。 很好, 林想, 那么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赶紧退回意识的世界,然后重新连接到亨德里克那里。 可没走两步,一只银色的盔甲护手就出现在了视线中。 “他们”被拦了下来。 “搞什么……” 冒险者差点没撞上,直接想要破口大骂。结果刚一扯嗓子,剩下的那些脏话卡在了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 灰眸的骑士一言不发,就这样拦在了他的面前。 冒险者战战兢兢地瞄了眼对方的披风肩扣以及胸口:五道白色的圣纹如同张开的翅膀,又像是炽然的净化之焰。 唯有圣者可用七痕,其下的大祭司与骑士长才有资格用五痕——虽然几乎从未听说过圣殿有过这样冰冷得如同非人的骑士长,但其在神殿中的地位却是已经可见一斑。 “大……大……大人?”见对方半天不说话,冒险者支吾了半天终于用颤抖的声音提问,“您是有什么事吗?” 是啊,他有什么事呢? 斯塔图默默地将这个问题在心中咀嚼了一遍。 事实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离彻底解除囚禁已经差不多有十天,圣者虽然暂时不允许他进入深渊,但并不介意他出来走走。 斯塔图并不是一个喜欢闲逛的人。 大多数时间,他习惯独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因为从拥有意识开始,他就能感觉到自己和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世界在他看来乏味得如同白纸,不管是在房间里也好,在外面也好,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那位应该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在他解除囚禁以后,并没有对他的行动加以限制。 若是放在从前,斯塔图必然不会来这种人极多的地方。 但是从他上次离开深渊进入安吉利亚开始,他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他开始频繁地做梦。 有时候会梦到“珍娜”,反反复复地梦到她将自己缠绕住然后任由荆棘刺穿他的胸膛。 有时候会梦到一个感觉和“珍娜”很像的女孩,总是坐在大概离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安静地玩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背景一片模糊。 还有的时候,他会梦到自己身在一个荒芜的、如同沙漠一般的世界里,在漆黑的夜空里飞翔——平静而茫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他并不是很讨厌这些梦。 甚至在醒来的时候,他还能将梦境中的内容翻出来,反复回味,直到再次睡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