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道歉。所以为了“像人”,在这个时候他也应当道歉。 说完之后,他又看了圣者一眼,说:“你没有生气。” 和别人不一样的是,虽然圣者依旧称呼他为“孩子”,但斯塔图却没有和其他人那般称呼圣者为“吾父”。 “是啊,”圣者仿佛对此早已非常习惯,“别人以为我会生气,但你应该非常清楚,其实我没有。” 而当圣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斯塔图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了一些,甚至出现了一点类似于人一般的神情。 圣者的话,让他多多少少有了一点触动。 或者说是赞同。 这种赞同来源于“相似的体验与理解“。 且不论产生的原因,单论情绪的波动于体会,圣者这种“波澜不惊”的状况可以说是和他非常相似。斯塔图是因为自身的缘故,无法感受到太过激烈、鲜明的感情,而圣者则是因为记忆与经验传承了太久,因而曾经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沉淀下来,并在不断积累的智慧中,逐渐被打磨成了更加细微的存在——毕竟“活了”那么久,如果还是很容易生气的话,那实在也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 那些激烈的、充满棱角的情绪,早已隐没在了更深的静流之中。 “即使如此,你确实给整个神殿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因此晚一些的惩罚是必须的。”圣者说。 斯塔图点头,并没有异议。 “不过在那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清楚——还有几件事要和你说,”圣者说,“这才是我叫你过来的真正目的。” “?” 圣者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我想知道你在市集上大肆破坏的理由是什么?” 命令?当然不可能。神殿绝对不会下那样的命令,即使是名声不好的裁判所,也不会公然在阳光下挑战破坏世俗的秩序。 模仿?这种非常态的事件,显然不是模仿能解释得通的。 斯塔图先是沉默了一会儿。 他自己很清楚,像他刚才那样的行为,在任何人看来,都像是发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解释。 事实上,像刚才那样死命追逐的情况,可能确实是疯了。 但是斯塔图也知道,“人”所理解的疯,和他想要表述的状态之间,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他决定换一种方式描述: “我最近经常看到幻象。” 圣者端起杯子的手停住了。他仔细望向灰眼的骑士,显然后者描述的情况和他预想得有不少差别。 “具体一些?” 斯塔图说:“我不知道,从水牢出来之后我就总是看到一位朋友的影子。” 圣者先是想点头,随即意识到对方的话中出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词汇,“朋友”。 “你交了朋友?” “是的,”斯塔图说,“我认识了一位非常奇怪的女性。” 这下圣者是真真正正地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那位女士是?” “不知道,”斯塔图说,“是一位穿着法袍但是却使用□□的女性,也许是冒险者——我并不知道她的姓名,或许知道,但那应该是假名……” 圣者的神情开始变得有些古怪,或者说是玩味般的好奇。 这位灰眼的骑士根本没有就意识到,在提到那位女士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像是用绒布擦亮后的金属一般,透着某种非常柔和的光彩,然而在提到最后可能受到欺骗的时候,那光彩又慢慢黯淡下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