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百出。所以她最爱看的是言情片和文艺片,经常一边哭一边看,泪点低得要命。 周末的时候,金阳和柳婷跑来找他们,说要带艾米瑞达去游乐园玩一天。但在容远的概念中,这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地方。他没有直接决定,转头问艾米瑞达:“你想去吗?” 艾米瑞达使劲点点头,虽然没说话,但眼睛里全都是渴望。 “那就走吧。”容远无可无不可地说。 认真说起来,容远其实是没去过游乐园的。小时候金阳父母倒是想过要带他一起去,但那时候容远一来不想让自己和金阳之间变成依附和被依附的关系,二来也不喜欢游乐园那种阖家欢乐的气氛,倒是一直都没去过。现在回想起来,倒都觉得无所谓了。 在点头的时候,容远忽略了一件事——《功德簿》的契约者在某种情况下,相当于一种厄运吸引器,在他周围的人或物,更容易发生意外事故。只不过自从他高中最后一年闭门研究棉花糖开始,容远的活动范围一直很有限,即使想要发生意外也是需要环境允许的。在比丘星,他本身种种倒霉事已经不需说了。回到地球以后,醒来就流落荒岛,阿迪亚在他身边频频出事,救条人鱼还被金南盯上,很难说这些是不是因为有《功德簿》厄运加成的作用。但要说发生什么意外,没有比游乐场更方便的地方了。虽然功德玉叶有屏蔽厄运的作用,但那是加了限制器的,此时正面影响和负面影响一抵消,自然还是负面的多。 所以在过山车一节一节、越来越慢地爬到数十米高空的时候,容远心中忽然浮起一丝不安,同时耳中隐约听到细微的“咔咔咔”的声音。 此时最刺激的一次滑落近在眼前,所有的乘客屏气凝神,抓紧安全杠等待,还有人已经害怕地闭上眼睛,只待下落时放声尖叫,车轮与轨道之间发出嘎啦嘎啦的碰撞声,听着就让人觉得它们随时都会断裂一样。 但所有人都相信这只是错觉。 然而今天并不是。 容远集中注意力,从各种吵闹的声音中分辨那让他感到不安的一点杂音。过山车越升越高,间断响起的声音就像是其中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并不明显,然而因为离得很近,容远才能准确捕捉到它的存在。 异响存在的地方,就在他身后车厢的车轴连接处。 过山车已经升到了最高点,又往下滑了一小段,忽然停住!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乍然响起,连地面的游客都看得既害怕又好笑——这一停顿本来就是这个项目的设计环节。五秒以后,过山车就会如同流星般一冲而下,一头扎进浅水里,激起数米高的水花。 容远也是果断,不再细想那声音产生的缘由,抓住车厢,闭上眼睛,视野猛地一变!世界仿佛变成了黑白色的,人、车厢、铁轨,像虚拟构图一样出现在脑海中,他把注意力集中向车厢,车轮是钢,车厢是钢,他握着车厢的手臂好像也变成了钢,同样的结构,同样的性质。 然后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数不清的细小的弦,以他还不完全理解的方式振动着,相似又不同。 弦力的应用,在这弦的世界中掀起了一串微小的波。 “咔!” 随着一声轻响,过山车刚要下冲,忽然又死死地卡在轨道上。那一冲一止之间的变化极为短暂,但过了正常的停顿时间,过山车依然没有移动,哪怕是最镇定的人也忍不住心慌。乘客全都身体下倾,将落未落,短短的安全杠根本无法提供任何安全感,只要睁开眼睛,遥远的地面足以让任何人感到眩晕。高空的风呼呼地吹过去,过山车似乎在狭窄的轨道上摇摆,车轮衔接处“嘎嘎嘎”地响着。 “啊啊啊啊——” 容远觉得耳朵都快要聋了。 为什么汽车出车祸的概率比飞机失事的概率高得多,人们还是害怕坐飞机而不害怕开车呢?很简单,因为开汽车发生事故乘客还能够想办法自救,飞机失事就只能祈祷会有奇迹发生了。 此时也是一样。人们无法遏制地尖叫起来,有人吓晕了,有人吓尿了,还有人惊慌失措地想要掰开安全杠自己逃生,混乱地一塌糊涂,空气中还散发着异味。 容远彻底后悔了,他就知道游乐场这种地方一点意思也没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