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莫奕将地图折好塞入口袋中,最后用手电筒将整间病房细细照了一遍。 移动的光柱缓缓地划过被钉在墙上的残缺尸体与他大睁着的血红色眼眸,划过地面上落着的破损背包,还有凌乱地倒在地上的轮椅和绷带。 浓重的血腥味沉甸甸地布满整个病房,所有的一切物品都沾满灰尘的,在黑暗中显露出模糊的轮廓。 在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其他落下的线索之后,莫奕抬腿向外走去,病房的门半敞着,露出外面黑漆漆的走廊。 地面上半凝固的鲜血粘腻而湿滑,踩上去令人不由得心生嫌恶,铁锈咸腥的味道在黑暗中发酵成一种令人不安的恐惧气味。 莫奕小心地用手掌扶住门框然后,微微探身,向房门外的走廊窥视。 走廊深处的那一盏微弱的灯光闪动着,将那一小段黑黢黢的走廊照亮,阴暗的影子在光线无法触及的深处蠢蠢欲动,仿佛有不安的颗粒在空气中暗暗浮动着。 半明半昧的灯光将整个走廊染上了惊悚的意味。 莫奕的耳中几乎能够听到不远处灯管滋滋的声响,犹如垂死的呻吟在死寂中响起。 ——除此之外再无动静。 没有沉重而拖沓的脚步声,也没有那刺耳尖利的金属声,只有一片坟冢般的死寂。 莫奕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中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失落,他放下了扶着门框的手掌,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屋子内走出。 他的肌肉紧绷,呼吸下意识地放轻,动作轻的犹如一只弓起脊背的猫。 绕过地面上摔倒着的桌椅和生锈的轮椅,莫奕缓缓地向着走廊的另外一端走去——那里正是地图上员工室的房间的所在之处。 能够打开电梯的员工卡很有可能就在里面。 虽然莫奕对于那个地图上被鲜血涂黑的屋子也颇有兴趣,但是至少现在要为自己找好退路再做打算。 毕竟这一层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莫奕暗暗下定决心,在找到电梯卡之前绝不轻举妄动。 他用手掌扶住一旁半翻倒着的桌子,微微侧过身子从杂物与杂物之间灵巧地穿过去,行动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每次在路过一间敞开着的病房之前,莫奕都要停下来等待一翻,倾听窥视着其中的动静,确定里面是空着的才继续向前走去。 短短几十米的路程他走的格外艰辛。 莫奕终于走到了他醒来时的那个病房的门口,头顶滋滋作响的灯光投射下来,将这一小节的走廊照亮。 莫奕高挑瘦长的身形在灯光下越发无所遁形。 他心下不由得隐隐不安,下意识地加快步伐,远离了这一片唯一被光线照亮的区域。 而就在他即将路过身旁那个病房时,莫奕下意识地扭头向里面看了一眼—— 手中手电筒的光线将墙壁上深深的刻痕照亮。 那只伏在墙壁上的丑陋蝴蝶张开扭曲的双翼,上面巨大的斑点在苍白的灯光下闪动着冰冷的色泽,上面有鲜血缓缓地向下流淌着,犹如真实的眼睛一般凝视着莫奕。 空洞,无神,腐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但在蜡烛没有照亮的地方,又如同深沉浓郁的墨迹晕染开来,沉沉地向房间外扩散。 莫奕皱起眉头——刚才他离开时,墙上所有的血迹都是干涸凝固的,那现在上面新鲜的血迹又是怎么出现的呢?和刚才响起的脚步声有什么关系吗? 他的心中满树混乱的,找不到联系的零碎线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