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般配的爱情,往往并不和谐,因为產生这样的爱情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般配。 应辰良、谈致远、常子书的关係,其实就这么简单。 应辰良听了她的话,却忍不住弯唇。 她跟谈致远在一起三年之久,所有轻狂岁月,全都奉献给他了。 但在这三年之间,谁也没去提喜欢,于是谁也不了解谁。 这只是场交易,所以没有任何人有错,但应辰良承认,人都是自私的——她有必须守护的家庭,也有必须保留的自尊,所以终有一天,她必须放下这段荒唐的关係。 她有自己的人生。 冯璐顿时哑口无言。 夜幕已降临,星辰聚集。 「已经这么晚了啊。」冯璐闔上窗户,抱着衣物去洗澡。 应辰良间来无事,恍恍惚惚就走到阳台上,脸颊感到凉丝丝。 抬头,映入眼底的便见云际里,雨似织成层层薄纱,在她脚边留下深色的小印子。 ——那你们之后是怎么在一起的? 冯璐的问话冷不防闯入脑海。 应辰良永远也忘不了。 数年前,也是在这样的雨夜里,外头冷得骇人。 她下班急急地回家,路上的车辆开得飞快,轮胎辗过水洼,水花四溅。 撑着伞,揉揉发酸的颈肩。 视线被霓虹灯闪得刺刺的,不适的瞇起眼。 她看见一抹清瘦的身影,佇立在马路中央,淋在雨中。 马路一端的大卡车直直撞过去。 男人漂亮的侧脸被车灯照亮,是谈致远。 应辰良的动作比思绪快了一步,回神之际,已将包扔在地上,拔步衝了过去,一把拉过他的手腕。 他的体温很低,一双空洞无神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睛时,才逐渐清明过来。 一股衝力呼啸而来,那台卡车从他们身侧擦过,尖锐的煞车声响起,车主拉下车窗咒骂两句,才驱车扬长而去。 应辰良的心脏一紧,过了好一阵才回神过来。 「你没事吧?」她松开他的手腕,仔细瞅他几眼。 谈致远没说话。 应辰良心中一把无名火燃烧起,一直听不见回答,又不死心地追问:「我看过你的,明明你是这么好的人,要是命没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做什么危险的事干嘛?」 双腿发软,她蹲在地上揉揉小腿肚,颤巍巍的站起来。 她去捡起落在地上的包,已沾满泥污。 应辰良回身就走。 走了三步,身后传来他的回答。 「我在想,会不会有人会捨命相救。」 应辰良转过头看他。 他身姿頎长,瀏海湿贴在额头上,眼帘下的眼睛明亮,唇角带着一丝笑。 那是第一次,应辰良看见了那与不同于平时的谈致远。 不像那场应酬上,充满自信又致命美丽的男人。 而是站在雨中,令人猜不透撤。从死亡边缘擦肩而过,依旧淡然如常,开口用那好听的嗓音说:我在想,会不会有人会捨命相救。 他到底经歷过什么,她不得而知,只是他现在应该是很难过吧。 鬼使神差地,她的怒火消褪得无影无踪,想起不久前得知父亲的癌症,想起医生残酷的言语,内心瞬间冷了下来。 啟口:「我家在附近,要不过来坐坐?顺便等雨停。」 声音隐匿在雨中,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却轻易地捕捉到了,须臾,回了一声:「好。」 应辰良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是来自医院的,接通后医生向她说着父亲的二次检验报告结果。 她心脏像是被狠狠插进一把匕首,通话结束,恍惚抬头,红着眼眶问他:「我该怎么办?」 他垂眸看她,眼底浅浅凝缩着她苍白的面孔。 良久,他哑着声反问:「你说,你想怎么办?」 话落,直截了当低下头寻她的唇,力道兇狠毫不客气。 成熟男女遇到挫折与迷茫,不需要太多话语修饰,彼此皆能明白。 荒唐又致命的感情,就是在此刻拉开了序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