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隔着众人问:“嘉行,想看吗?” 陆嘉行的心情是好的,他很配合的走过去帮着摆镇纸,笑容和煦,“非常想看。” 许泽大悦:“好!画完了这幅送你!” 学生们吵着说许老师偏心,许梨跟着笑,偷偷给他塞了张纸条,纸上是一首她作的古诗。 小女生的把戏,陆嘉行平仄不通,扫了一眼就放在兜里。 新年钟声敲响,大家围在许泽刚画好的并蒂莲前倒计时,“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许泽亲自给大家斟酒,陆嘉行从不饮酒,但架不住长辈使劲劝,还是喝了不少。后半夜学生们都散了,陆嘉行胃难受去卫生间,途径厨房听到里面窃窃私语。 “……我看嘉行是真的不喜欢梨子,你费心把他弄来,一晚上你也瞧见了,不能说不喜欢,他是全当她是个小孩子。” 许泽压着声音:“反正有婚约跑不了,这门亲事我也不可能放,他不喜欢梨子,咱们还有瑶瑶,姐妹俩任他挑,喜欢哪个哪个给他。” 许家生完大女儿许梨,紧接着又生了小女儿许瑶,姐妹俩相差一岁,许泽让他挑的时候,许瑶不过十九。 十九岁的丫头片子一晚上就知道吃和追着他讨压岁钱,毛都没长齐,就被亲爹当作白菜给男人挑了。 还真是一枝头上两朵花,好一株并蒂莲! 陆嘉行胃里恶心,后来就断了片儿,醒来的时候还是在许家,窗明几净,阳光普照,空气中还留着烟花的味道。他胳膊发酸,低头就看到睡在他怀里像乖猫一样的许梨。 赶来的陆振东不由分说就给了他一巴掌,啪得一声,把昨夜的欢声笑语都打散了。 陈淑哭,许泽叹。陆嘉行也不是认怂的个性,指着道:“是他们给我下的药,不信去医院查!” 许泽差点没站住,拿他从教这么多年的师德发誓,他绝没干过这种下作的事。 原本要是恋人的关系,两家也都不是保守不通情理的人,只是陆嘉行一直不肯认这门亲,让许家始终不安。他顶着“东尚”太子爷的身份,若是这事闹起来,就坐实了纨绔子弟的名头,董事会那群人还不知会怎么拿此下刀。加上奶奶也病重,希望能亲眼看到他娶了许梨,了了这桩心事。 那段时间各方对他施压,什么骚操作都能用上,陆嘉行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他不松口,倒是许梨拿着一纸合约找来,梗着脖子说:“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我们假装在一起,然后再找机会分开就好了。” 许梨说这话时平静又坚定,陆嘉行也没怜香惜玉,他说:“就跟你邻居家哥哥一样,许梨你记好,我从前是你哥,现在是,以后也是。” 许梨指甲抠在手心里,说:“好,嘉行哥哥。” 回忆到这来了个急刹车,陆嘉行豁然起身,那纸合同放哪了? “我好了。”许梨背着双肩包出来,手里抬着个透明箱子,里面装的全是书。 “你这孩子,既然还没好就不要看那么多书,伤脑子。”许泽送两人出门,很自然的说,“爸爸给你讲的新能源汽车,你有空了可以跟嘉行讲讲。” “啊?”许梨微张着嘴,显得有些憨厚,想了想,“哦。” 陆嘉行戴上墨镜,他不说话的时候通常没什么情绪,有种自带的高阶距离感。 许梨不敢跟他搭腔,抱着箱子气喘吁吁的。陆嘉行吊着眼从墨镜下沿看到她额头淌下的汗,单手拎走她的箱子,伸另一只手的时候,许梨捂着双肩带,“谢谢,这个我自己背就行了。” 吴朗早就下了车在外面伸腰,看到就跑着过来接东西,提着声:“小梨子!” 许梨鼓着嘴点头,“您好。” 吴朗瞪眼:“还真失忆了啊!不记得我了吗?” “您是?” “得!在下吴朗。诶这感觉好奇妙啊,明明认识却又要重新来过,哥,你说是不是很奇妙?”吴朗把东西放副驾上,仰着头看后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