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道:“即使如此,那笔墨纸砚总是一笔大开销,你们如何应付得来?” 施婳笑道:“我们不是每月有一贯钱的工钱么?足够用了。” 她语气坚持,林家娘子说她不过,便只得道:“那日后你们若有难处,千万要与我们说才是,你们开口,自然没有不帮的,我把你们当成寒水的亲手足看待一般,有事就说,莫要见外。” 她说的乃是肺腑之言,施婳心中很是感动,道:“伯母一家的恩情,铭感五内,此生不忘。” 林家娘子一哂,嗔笑道:“傻孩子,这有什么,来,都先吃饭罢。” 一行人便收拾碗筷,正在这时,却听门前传来辚辚的车轴声,停在医馆门口,林寒水突然跳起来,道:“可是爹回来了?” 他说完便兴奋地跑出门去,林家娘子和林老大夫也甚是惊喜,林家娘子擦了擦手,神色难掩激动地道:“前阵子收到信,说是这几日到,恐怕真是回来了,我也去看看。” 施婳和谢翎对视了一眼,跟在林老大夫的身后一起去了前堂,见着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一手搭在林寒水的肩头,正笑着与他说话,回头见了林老大夫,笑着喊了一声:“爹,我回来了。” 第 24 章 对于林不泊的归来,林老大夫十分高兴,连连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路上可还顺利?” 林不泊答道:“一切都好,就是北边儿太冷了,路上下了一阵雪,我还道赶不及过年了,幸好这几日放晴,紧赶慢赶,总算到了。” 他说着,又注意到施婳和谢翎两人,不由道:“这两位是……” 林寒水连忙解释了几句,林不泊看上去是个和善的性子,听了便连声道:“好好,咱们医馆可缺人很久了,寒水也有个同伴玩,省得日后变成一个木楞子。” 林不泊是去购买药材的,这一去一回就是四个月之久,但是药材总算买回来了,指挥着随同的伙计,一家子人都出动,搬的搬,抬的抬,等弄妥当之后,晚饭时间已过了。 幸好林家娘子把菜饭都热过一遍,大伙儿就着吃罢,施婳和谢翎几人帮着林家娘子收拾碗筷,林寒水一边忙,一边问他爹路上的事情。 林不泊摆了摆手,道:“下回不能再去了,起码这个时间不能去,北方太冷了,半路上还能看到流民,商队都不敢走大路,更别说我们这些赶路的了,当真是哪里偏僻往哪儿走,好容易到了怀州,已是十月下旬了,怀州已下起了雪,早上起来,牛蹄子都快要冻住了。” 林寒水纳罕道:“路上还有流民?” 林不泊叹了一口气,道:“都是临茂和青江那一代的,不是大旱么?去的时候,路上皆是流民,不敢从官道走,捡小路去,一个月的路程足足走了两个月之久,回来时倒是不见了。” 林寒水不解:“怎么了?” 林不泊苦笑一声:“回来时已是十一二月时候了,大雪不断,哪里还有流民?” 要么冻死,要么饿死了,施婳把筷子放进竹篮中,心里默默地想,要不是他们这回选择了南方,恐怕如今还不知在哪里苦苦挣扎,又或者已被淹没在大雪之中了。 众人唏嘘不已,谢翎忍不住往施婳身边靠了靠,林家娘子收拾好碗筷,又沏了热茶来,一家人便围在火炉旁,听林不泊说路上的见闻。 直至深夜时分,林寒水和谢翎都泛起了困,这才各自散去,施婳拉着睡眼惺忪的谢翎去了后院,正在这时,谢翎揉了揉眼睛,道:“下雪了。” 片片雪花漫天飘舞着洒落下来,如同花瓣一般,纷纷扬扬,在暖黄的烛光中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落在青砖地上,很快就化成了水。 林寒水不知何时也出来了,站在门廊下,道:“好漂亮,这是一场大雪,明天可有的玩了。” 施婳望着暗沉的天空,夜色下,无边无际的都是鹅毛大雪,争先恐后地扑向大地的怀抱,将整个世界都覆盖成一片白色。 年关将近了。 十二月又称腊月,随着一场大雪下来,年味渐浓,不时能听到鞭炮声音,从远处传来,因为靠近年关的原因,医馆也渐渐清冷下来,人们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大概觉得过年来医馆不吉利罢。 悬壶堂一天到晚也没几个病人来看诊,也没人抓药,林寒水也不知去哪里了,施婳和谢翎守着火炉边,林不泊见了,便笑:“你们两个小娃娃,怎么比老人家还不爱动,既没有病人,就出去玩罢,外头下了雪,好玩着呢。” 施婳不太想玩,天寒地冻的,还不如在火炉边坐着暖和些,她看了谢翎一眼,却见谢翎虽然也没动静的,但是一双黑亮的眸子里头带着几分跃跃欲试,也不知忍了多久了。 施婳好笑之余,对他道:“你想去就去,莫靠近河边。” 谢翎犹豫了一会,还是摇摇头,不肯去,施婳见了,便收起书册,起身道:“好吧,你既然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听了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