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不断地响着,沉闷无比,听得人心里发慌,施婳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不少行人正在蜂拥过去看这难得一见的热闹,她没有动,只是转身离开了。 施婳嗅到了一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登闻鼓一响,鼓院内便急忙出来了一个官吏,太高祖皇帝明诏,若有百姓敲登闻鼓,必须要有官吏前来受理案情,若违例,罪加一等,轻者降官贬职,重者乌纱不保。 登闻鼓院内的官吏自然不敢无视,出来便急慌慌道:“莫敲了,本官来问你,你是何方人士?为的什么事情敲登闻鼓?” 敲鼓的人终于住了手,转过身来,却是一名披麻戴孝的女子,她表情冷静,眼神深晦,答道:“大人,小女子乃是岑州知州杜明辉之女,前阵子白松江决堤,岑州一带被淹,家父死得冤枉,小女子今日特意来敲登闻鼓,为的是替家父伸冤!” 甫一听白松江决堤这几个字,那官吏便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如同接到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这件事情从岑州传来,便已惊动朝野,皇上震怒不已,下旨将岑州一带大小官员全数押回京中,连夜召了各路大臣和内阁议事,发落的发落,罢黜的罢黜,杀头的杀头,眼看着事情就要尘埃落定了,怎么突然冒出了一个岑州知州之女来敲登闻鼓! 那官吏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想着,这下怕是真的有事要发生了。 第 119 章 谢翎一入翰林院内, 便发现大门全部敞开着, 一眼望去,从第一道门到第三道门,门外站了不少侍卫, 气氛肃穆, 这是天子的仪仗, 皇上今天竟然来了翰林院! 难怪放眼望去,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 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做事情轻手轻脚,偌大个国史馆,拥挤不堪,却无一丝声音,针落可闻。 穿过登灜门,往最里面是一排五开间的后堂, 南向, 中间有设御座,专门以供皇帝到来而备下的,此时宣和帝正端坐在上方, 与翰林院掌院学士元霍谈话。 太子李靖涵也是陪同宣和帝一道来的,正坐在下首, 不时接上几句话, 君臣和谐,气氛一派融洽。 宣和帝笑着道:“你既要管着内阁的事情, 又要管这偌大一个翰林院,十分不容易啊。” 元霍忙躬身答道:“为君父分忧,本是微臣的分内之事。” 李靖涵接了一句道:“阁老今年年岁几何?” 元霍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臣今年虚岁已六十有一了。” 李靖涵笑着道:“那阁老还能再伺候父皇四十年呢。” 元霍也笑:“殿下说笑了,臣这把老骨头,也中用不了多久了,不过,若能为皇上多效力一日也是臣的福分。” 两人相视一眼,元霍依旧是笑着,倒是李靖涵的笑容淡了几分,转而对宣和帝道:“父皇,儿臣听说宣和二十年的国史修得差不多了,既然今日来了,不如就先看一看?” 宣和帝听了,点点头,道:“好,元阁老,朕今日也顺便看一看修好的国史。” 元霍表情不变,答应下来,恭声道:“微臣这就着人去取来。” 他说着便退了出去,几个大学士正在外面候着,见元霍出来,急忙迎过来,其中一个人低声道:“阁老?” 元霍道:“皇上问起了宣和二十年的国史,先拿过来。” 张学士急声道:“可是那几本国史还未全部修完,如何呈给皇上?” 元霍表情平静,道:“修了多少,都拿过来,没修的暂且不必管。” 闻言,张学士不免有些犹疑,元霍见他那般,便道:“怎么?有什么难处?” 张学士低声答道:“此事下官安排了谢修撰与朱编修去做了。” 也就是说,目前在修这几本国史的,就只有两个人,两个人在一个月内能修得了多少? 元霍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责备,但是他并未多说,只摆摆手,道:“先拿过来再说。” “是。” 张学士赶紧去了国史馆,找到了谢翎,匆匆道:“修好的国史呢?” 谢翎愣了一下,才将修好的一部分交给他,张学士有些紧张地问道:“你确定这些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