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儿想靠发怒来吓住人,吴桂香可不吃她这套,道一句“二弟妹没银子,这铺子自然不能合伙,这事只能暂且搁置了。”便起身走了。石榴也不多留,跟在吴桂香身后走了。 “只怕又要使坏了。”吴桂香叹气。 石榴也发愁,皱着眉头道:“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果然到中午用饭的时候,饭还没入口,杨花儿便瞧了杨树道:“这杨树是大嫂和弟妹请的帮工,却在家里头用饭,不知是个什么讲究?” 晚上闹孩子不在桌上,中午莲藕还坐着呢,叫她看见杨花儿尖酸刻薄的样子,学去了如何是好?石榴连忙示意杨树将莲藕带下去,杨花儿也说不出好话,杨树不听也能少受些气。 莲藕乖巧,随了杨树出了屋子,杨树在桂花树底下摆了个高凳,给莲藕放小碗,又拿了小板凳给她坐着,将她安顿好,立刻弓着身子猫到窗户底下听屋里说话。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石榴一直求和,不过杨花儿不在乎,到处找她她们的茬,石榴语气也不善,“什么讲究,我已经跟娘说了,一个月二百大钱的饭钱,二嫂觉得可合适?还有什么地方不得当的,二嫂也一并说了,免得这一桩桩地说着,二嫂心里不爽快,我们也难回答。” 杨花儿立刻道:“瞧弟妹还生气了,我哪里说差了?这公是公,私是私,你们开食铺,不给家里交一文钱,难道还要公中倒贴银子不成?”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二嫂做刺绣,从娘这里拿了多少布匹针线,也没个人计较,怎么我们用了公中一点东西,就要出银子?”石榴立刻道。 杨花儿立刻拿了筷子指着石榴,高昂着声道:“弟妹说话可得讲究真凭实据,我从娘那里拿了什么,你倒是说清楚?” 石榴最恨被人用筷子指了,她脸一沉,气道:“什么?别的不说,光是过年时娘买的那匹水红的料子,二嫂说是拿去给家里做布帘子,我没瞧见什么布帘子,倒是看见二嫂前些日子给绣铺绣了幅水红的桌炕,足足卖了二两银子,不知道这二两银子,公中能分多少?” 杨花儿被拿了短处,没得声做,只得端了饭碗气愤往嘴里塞饭。 石榴斗胜了人,回了屋却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坐着,她不愿意跟人吵闹,胜了败了都不是得脸的事,如今家里闹哄哄的,成天没个清净,真是让人烦恼。 石榴正叹气,莲藕从门框里探个小脑袋出来,轻声唤道:“娘,娘。” 见了女儿,石榴郁气立刻散了一半,招呼莲藕上前:“快进来,站那里做什么呢?” 莲藕连忙慢悠悠走过去,将自己的木碗递给石榴,作出双手合拢往嘴里倒的动作,“好东西,喝。” 石榴瞧了被洒得只剩个碗底的奶牛,笑道:“牛奶啊,这可真是好东西。”喝了女儿爱心牌牛奶,石榴心情立刻大好了,问女儿:“你喝了吗?” 莲藕可怜兮兮摇摇头,“没有,二婶只给一碗。” “没关系,娘去灶上给你煮。”石榴说着,牵了莲藕去灶房。现挤的牛奶不能直接喝,要烧开了才成。陈大娘将挤好的奶都放在木桶里,谁要喝自己去烧开便成。石榴一边烧着火,一边到处找可以装牛奶的东西,木碗肯定不成,都泼了。她翻箱倒柜,倒是找到个合适的东西,是食铺里用来装酱料的木头罐子,不大一个,口小不容易洒,莲藕力气不小,正好能拿一罐。 石榴拿了两个木碗互倒降温,等热乎乎的牛奶不烫口便给女儿装在木头罐里。小家伙觉得这个比木碗好,笑得直咧嘴,蹦跶哒跑去找陈老爹了。 石榴哭笑不得地喊道:“慢点儿,洒地上了。” 莲藕立刻减缓了步子,只是到底洒得手上身上全是,她也不计较,那舌头舔了手上的牛奶,又咂咂嘴,觉得好喝极了。 陈老爹在大门口坐着,一见莲藕,立刻笑道:“莲藕又给公送好东西来了。” 莲藕骄傲地昂起自己的脑袋,“牛奶,娘装的。” 陈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