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而且每一幅画上的白虎还都戴着帽子穿着衣服。 这些画全都是她亲自画出来的,画中的帽子和衣服也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全被她仔仔细细地收在箱子里。 可惜,如今那些东西还在,太平却再也回不来了。 贺氏看了许久,才沉沉地叹了口气,将画重新卷好,收在箱子里。 回想着太平留下的信上所写的内容,贺氏突然觉得,她是时候放下了。 可惜要想放下,又谈何容易。 她从小在闺中长大,见过的男人少得可怜,而她也从未动心过。直到她穿着鲜红的嫁衣坐在喜床上,盖头被揭开的那一刻,她好奇又紧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就那么一眼,便认定了他。 那时的太平还不叫太平,年纪也比她大得多,但是因为保养得宜,他的面容依旧俊朗,漆黑的双目中跳动着烛火的光芒,璀璨得宛如天上的星辰。 他对她笑得温柔,陪着她看书写字,听她弹琴,为她作画。那是她从未想过的日子,也是她一生里最快乐的日子,甚至比在家里的时候都要快乐。 可惜,皇宫里的快乐终究是短暂的。 贺氏深深叹了口气,将箱子牢牢锁死。往日的一幕幕依稀还在眼前,可惜那个说过要陪着她一辈子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慈宁宫外,高子辛仿若木桩一般站着。凤瑄抱着宝儿担忧地站在他身边,却不好说什么。 他知道高子辛心里难受,知道他是在担忧贺氏,只是这会儿不管劝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许久之后,白芷突然快步走了出来,飞快地朝高子辛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太后娘娘用过晚膳已经睡下了,陛下还是快些回去吧。” 高子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她有没有说什么?” 白芷便又说道:“娘娘说了,尘归尘,土归土,顺应自然,不可强求。” “不可强求吗?”高子辛轻轻一叹,想起太平离开时那万般不舍的目光,突然嘲讽地笑了一声。随后他便说道,“你好生服侍她,不可有丝毫怠慢。” 白芷心神一凛,立即应下:“陛下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娘娘。” 高子辛这才摆了摆手,转身离去了。 他其实早就待不下去了,要不是担心贺氏,他根本不会守在这里。 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贺氏,原本他是想让贺氏见太平最后一面的,谁知道太平勉强将信写完,刚进了兽笼,就再也无法控制出白虎原本的凶性,直接在他面前从白虎的身体中消失了。 没有了太平,白虎顿时凶性毕露,虽然不至于疯狂地咬人,却也恢复了野兽的本性,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跟人亲近了。 高子辛尽管百般不舍,还是听从了凤瑄的劝告,命人将它送去了虎园。那里正好关着去年凤瑄送来的两只母老虎,白虎去了之后正好可以跟它们作伴。 只是高子辛命人将它送过去后,便不愿再看见它了。 他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白虎,更没办法接受它和那两只母老虎亲近玩闹的画面。 凤瑄见高子辛有些魂不守舍,干脆将怀里的宝儿放进高子辛怀里。高子辛本能地抱住宝儿,然后就狠狠瞪了凤瑄一眼,压低声音怒吼道:“你干什么?我刚刚差点儿就没接住他!” 宝儿原本已经睡着了,听到声音就揉着眼睛醒了过来,见是高子辛,立即又放心地睡了过去。 一连几天,高子辛的心情都很不好,以至于整个朝堂的气氛都格外压抑。 他如今威严日甚,以至于原本不太老实的朝臣都越来越老实了,很少有人再敢出幺蛾子。最近高子辛心情不好大家都有目共睹,就更加不敢在这个时候整出幺蛾子了。 就算朝臣都已经知道了锦衣卫的真正用途,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指着高子辛的鼻子骂他做得不对了。 更何况,皇庄里种的大片玉米、土豆和红薯全都长势喜人,朝臣们看在眼里,早就心痒了,都等着最后出结果。 他们虽然不担心遇上荒年饿肚子,却也不希望一到了荒年就饿死数万人,若是皇庄里那些玉米、土豆和红薯真的产量惊人,那么就算到了荒年,饿死的人也能少很多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