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水开了,水壶盖子终于盖不住了。 “……不要吵。”皱着眉头的抱怨。 然后是“哗啦”一响,李珍檬面前的窗户被拉开。李珍檬截停这个“啊”,睁开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的眼睛,松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捂住眼睛的手指缝,朝外看。 “……大哥你在这儿干嘛?” “我走到校门口,想起有东西忘带了。”段响剑说着,举起手里的文件夹示意。 “……那你也不先告诉我你在这儿。” “我都没看见你,怎么告诉你。” ……好吧。 于是在一走廊的牛顿爱迪生爱因斯坦居里夫人们的注视下,李珍檬和段响剑一前一后地下楼去了。 虽然楼道里的灯坏了,但李珍檬并不是出于害怕,或者让人开道这种原因,才坚持让段响剑走前面的。 嗯,不是的。 “你刚才不是说不相信不害怕的吗,”前面的人说,“那一声叫得,跟见了鬼似的。” “……我不是被鬼吓,我是被你吓,”李珍檬说,“人吓人吓死人!” “人有什么好怕的。” “对嘛,人有什么好怕的——那大哥你当初是在怕什么?” 人群恐惧症患者不说话了。 这一局吵赢,李珍檬得意洋洋,刚要趁胜追击,窗外不知道什么东西“哗啦”一响,她下意识地就“啊”了一声。 “别怕,那个不是人。”段响剑说。 这句话不管从哪个角度理解……不是吓人,就是气人;李珍檬想了想,乖乖闭嘴,继续缩在段响剑后面,安静低调地往前走,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 转眼间,短短两截楼梯就走完了,两人到了实验楼一楼的大厅;不远处高二高三的教学楼还灯火通明,照得半个学校都是亮的。 李珍檬抬头望望楼上黑咕隆咚的走廊,刚才的惊吓过去之后,她开始感觉一惊一乍的自己十分丢人。 都怪唐卿卿,跟她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害得她……大失水准。 她以前可是能一天连刷三部恐怖片的人! “好奇怪啊,”旁边的段响剑突然开口,“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大哥你也来这一套?”李珍檬瞪了他一眼,“别吓我,我已经对这个免疫了。” 段响剑皱了下眉头:“你真没听见?” “没有,”李珍檬说,“如果这里有其他的声音,那一定是我家中的母亲因思念而在呼唤我的名字。” 段响剑又看她一眼,没说什么,直接朝实验楼大门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伸手从书包里抽出他的笛子,紧握在手里,然后才上前推开大楼正门。 “快点,回家去见思念你的母亲。”倚在门边回头说的。 李珍檬本来还想再耍个嘴皮子,但看他这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突然又觉得背后发凉,楼上黑漆漆的走廊里仿佛又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了。于是李珍檬扁扁嘴,赶了两步跑出大门去了。 “刚才到底是什么声音?” “没听见就算了。” 好吧。 两人沿着小路走了一段,又聊了几句关于题库,关于练习,关于下周的初赛的事;只是其中一个显然心不在焉,没说两句就不停地四下张望,搞得李珍檬也十分紧张,没说几句就又闭嘴了。 今晚多云,无星无月,四五十米长的校园小路,只有路灯断断续续地亮着,照得地上的两个影子也一会儿长一会儿短,一会儿深一会儿浅。 “我去车棚了,大哥再见。”李珍檬说着,朝车棚的方向拐了个弯。 “再见。”段响剑说,然后跟着她朝车棚过去。 “……大哥今天骑车来了?”李珍檬问。 “没有,”段响剑说,“不过你自己敢去车棚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李珍檬顿时一仰脖子,“小看我?!” “哦,”段响剑看她一眼,点点头,“那我走了。” “大哥再见!” “再见。” ——“啪嗒,嗒,嗒……” 好像是小石头扔在地上的声音。 不对,确切来说,是像打水漂似的,把小石头扔在地上的声音——甚至还有打水漂似的回音。 不知道刚才段响剑听见的是不是这个声音,但李珍檬现在听来……有些发毛。 又是一声,“啪嗒,嗒,嗒……” 就在不远处。 但路灯的光线所能照亮的范围之内,没有其他人。 刚朝另一个方向走开两步的人也停下了。 “……大哥,”李珍檬犹犹豫豫地叫他,“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