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方向张望,“看那些蒙古福晋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多了好多生面孔。”婉宁回过神来笑着道,“前几年跟我们家爷伴驾出巡时还能见到好些个老福晋,如今似乎都没见出现了。” “皇上多久没有巡幸蒙古了,而且老福晋们年纪也大了,经不起舟车劳顿,自然不可能跟着进京。”瓜尔佳氏说道,“你来得早,我方才才看见尔岚下了马车,今天直亲王福晋似乎就带了她来。” “想必是纳喇氏身子又不好了吧。”婉宁道。 “自从小产之后她身子就一直没好过。”瓜尔佳氏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说呀,她一直责怪直亲王不杀了那个李四儿为她跟未出生的孩子出气,直亲王刚开始还忍着,可哪个男人愿意被人这样念念叨叨的,没多久便厌弃了她。” 纳喇氏确实可怜,佟家有意包庇怀了隆科多孩子的李四儿,直亲王自然不能找她晦气,如果纳喇氏能够忍下来,何愁不能借着此事为自己巩固恩宠。可惜她偏不!没日没夜的争吵跟埋怨,直亲王又从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直亲王府多的是解语花,他又何必再去宠爱一个病怏怏的女人。 不过婉宁倒是听说,纳喇氏寻不到李四儿,便让家人把李四儿一家折腾得不成人样,李四儿父母怒急攻心而亡,弟弟妹妹被赶出了京城不知所踪,估计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算算日子,那个李四儿早该为隆科多诞下孩子了,她记得上一辈子这个时候李四儿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不知道今世是不是如此? “我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出去交际,你有没有听说那个李四儿到底怎么样了?”婉宁问道。 “听说她得知自己家人的遭遇之后就郁结在心,后来生产时更是难产,一尸两命,连孩子都没保住,那孩子据说还是个男孩儿呢。”瓜尔佳氏摇了摇头,“到头来谁都没得到好处。” 婉宁跟着叹了口气,一个失子失宠,一个家破人亡,没一个有好下场。 李四儿确实死了,但她生下的孩子却还活着。其实在李四儿临盆前佟国维夫人就想着舍母保子,把孩子记在隆科多嫡妻赫舍里氏名下交给她抚养,只是此番提议遭到赫舍里氏跟乐兴阿的强烈反对。赫舍里氏巴不得李四儿跟这个孩子一起死去,更深知如果隆科多得知有这么一个孩子存在,将来自己跟乐兴阿在府里的日子就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她直接跟佟老夫人摊牌,要么舍母保子把孩子送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要么她请自己阿玛送来合离书,带着乐兴阿回赫舍里家去。 佟老夫人无法,跟佟国维商议过后便决定等孩子生下来之后送去奉天一户佟家族人处,算是过继给他们。至于李四儿,在喝下加了大量活血药的催产汤之后,就注定再也无法醒过来。 < 酒席过半,瑚图里也被太后让人送了回来,坐在婉宁身边跟婉宁嘀咕着今日在太后跟前的见闻:“老祖宗似乎很喜欢那天上门拜访的蒙古格格,还说要不是年纪大了不方便,还想把她接到身边抚养呢。不过我看那小格格的嫂子似乎不大愿意,太后发问时还搪塞了过去,说那格格性子野,怕累着老祖宗。” “那个小格格出生不久生母就病逝,可以说是她嫂子抚养长大的,她嫂子自然舍不得。”婉宁垂眸深思。孟佳氏不愿意其其格留在京城,可巴雅尔的态度跟她明显是相反的,这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背后有人授意? “也对,而且我觉得那个小格格天真烂漫,如果进了宫势必要学不少规矩,说不定还觉得束缚呢。”瑚图里抿了一小口果酒,“这果酒比咱们府上的要醇不少,我等一下还要央着玛法送我几坛。” “就知道贪吃这些,吃些菜压压酒气吧,叫你阿玛知道了又该说你了。”对自己女儿的口味婉宁已经不想做出什么修正了,小时候爱吃甜的,长大些又爱吃辣口的,如今还喜欢小酌几杯,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额娘衣衫上也沾了不少酒气,不如陪我一起去后头走走吧。”瑚图里嗅了嗅自己自己衣襟上的果酒味儿,吐了吐舌头便道。 “真是拿你这个丫头没办法。”婉宁只得起身。 每回寿宴上宫里都会专门辟个偏殿出来给女眷更换衣裳,偏殿后头连着一个小院子,还可以让人坐在廊下醒醒酒。婉宁上回这样做的时候还是两年前了,那时候还跟纳喇氏在廊下交谈了几句,如今却是物是人非。瑚图里嫌弃自己的衣裳上酒气重,散完步之后便进偏殿去更换衣服了,婉宁则坐在廊下候着。 “八侧福晋?” 听到身后的声音,婉宁转头一看,却是孟佳氏。她似乎也是出来醒酒的,脸上将还带着些微醺,脸颊发红,双眸却亮得很。 “福晋也是出来醒酒的吗?”婉宁心中一拧,表面却是若无其事。 “是啊,许久没吃这么多酒,后劲上来了。”孟佳氏莞尔一笑,比前几天上门拜访时要明朗不少,“我一直想找八福晋或者侧福晋说说话的,却不想府上一直忙碌,我也不好再打扰。” 可不就是为了避见你们吗,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婉宁笑了笑,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