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嬴妲哭声一顿,意识到自己又出格了,忙将哽咽声堵住,怕他发怒,那只手又缓慢地揉到她受伤结痂的脸颊上,嬴妲又是心惊胆战。 因为她变丑陋了,萧弋舟自然不可能像从前那般,用痴迷的、用仿佛这世上唯她一人的动人目光凝视她的,何况这种深仇横亘彼此之间,嬴妲都不知作何解释。 萧弋舟的拇指,缓慢地擦过她脸颊上的痂,嗓音低沉而浑厚:“甚丑。” 嬴妲不知听他说了多少个丑、卑贱了,咬唇不敢应话。 他又道:“若能恢复,恐遭人嫉。” 嬴妲又真真正正地一愣。 萧弋舟嗤笑一声,“你若不在我手,即便丑成这模样,照样辗转流落,贱民一个。” 嬴妲咬唇,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在你手中又如何?” 那只抚她脸颊的手停住了。 黑暗处传来他半是愉悦半是冰凉的声音:“能恢复,遭人嫉,你必不能如一个挂件成日挂在我身上,若我不在,你遭奸人掳去,我不会大费周章去救你。” “如何,要治么?” 嬴妲只想问一句,倘若我一直这么“甚丑”下去,你能见我几眼?恐怕报复完,逞凶完之后,也如野草一根,信手将她丢弃路边了,她还是贱民一个。 她低声说道:“不遭人妒是庸才。” “呵呵。” 黑暗之中又传来男人喜怒不辨的声音。 “这话倒像是你说的。” 嬴妲嗓音柔软:“世子知道我。” 那只手便用力了,将她的下巴一掐,那人的俊脸越来越近,随着呼吸渐渐喷洒过来,嬴妲又开始战栗。 她确实很怕,落入官家,都没有落入萧弋舟手里可怕。 因为前者必死,而后者,让人又对生有几分留恋。 萧弋舟冷然一笑,“是啊,我最了解你。” 冷心冷肺的女人,伤人如刀。 她就从来不曾后悔过么? 倘若当年与萧家联姻,或许她父皇和几个皇兄可以不必死,至少不必如此“悲壮”地遭人耻笑下去。 “好啊,脸可以恢复,日后你莫后悔才好。” “软软。”他刻意唤了一声,手掌滑过她的脖颈,落在她的柔软花房下轻轻一揉。伴随着这个令她屈辱到战栗的名字出口,效果相得益彰。 他温柔起来,又唤了好几声,揉了好几下。 嬴妲一下也受不住,却不敢反抗,眼眶红得楚楚惹人怜。 但现在,他是看不到的。 第4章 夙起 秋日狂风扑打窗棂,发出刺耳响声,窗外几数高矮不一的芭蕉油绿的叶子随风晃动,发出扑簌簌的响动。 侍儿将红木盘过头颅托在官海潮眼前。 官海潮拾起一只轻红的柿子,朝座下匍匐于地的剑侍道:“如此说来,你们也不能确认,沅陵公主葬身火海了?” 剑侍崇明一头磕下来。 碰触地面的额头肌肤冰凉无比。 火海之中找到的尸体,浑身已烧焦,只因满宫之内独其一人着公主服饰,手指上套有一颗孔雀蓝的璀璨宝石,传闻公主不论到何处都会携带那枚孔雀石,身量、年岁,皆与公主无异,仵作验尸之后,有八分确认那是公主。 官海潮忽眉头一蹙,将红柿子掷出,摔在崇明腿上,砸落于地,溅出一片猩红汁液,如血般浑浊绮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