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在垂下目光之时,猛然见到他滴血的左手,嬴妲怔住了,“你手受伤了!” 她要抓他左臂,萧弋舟蹙眉抽开,“不碍事。” 见她无恙,只是装疯卖傻,他无奈且恼恨地起身,走了回去,“萧煜,跟我出来。” 他们也走了,嬴妲爬上来坐到杌子上,坐了一会又心绪不宁地走到门口,拾起了萧弋舟方才掷于地上染血的剑。 剑锋平滑,切口极薄,如有吹毛断发之能。 嬴妲的心,涌上来一阵狂喜,可还没等这狂喜揣回腹中,但随即又陷入了一团迷雾里。 表兄是不是误会了,萧弋舟不可能成为陈湛驱策之犬马…… 她一直以为,父兄皆殉国,连表兄也不能幸免,今日见他还尚在人世,嬴妲很惊喜,可她也感到担忧,表兄一家忠君报国,宁折不弯,他如还活着,必定会寻觅时机、不惜代价复国。 昔日卞朝之江山,如今过半落入陈湛之手,余下西绥,恐将继续作壁上观,夏侯孝与林平伯,又不像是能成事之人,单凭表兄一人之力,实在蚍蜉撼树。 难道他们还有别的帮手不成? 方才夜琅应是认出了她的声音了,出招都慢了不少,他知道自己此时待在萧弋舟身边,说不准方才还听去了不少她和萧弋舟的动静! 这…… 她咬咬唇,越来越觉得萧弋舟坏透顶了!他故意的! * 萧弋舟朝薄纱橱映出的窈窕的纤影望了眼,她在房中,手里拿着那柄残剑。 她在思量别的男人。 萧弋舟漠然回头,鄢楚楚已将他掌心的伤痕包扎好了。 “伤了多少人?” 萧煜道:“我方没甚伤亡,只是棠棣姑娘,夜起之时不慎被刺杀一剑,也是皮肉伤,伤口不深。” 鄢楚楚蹙了如柳叶般的细眉:“来者何人?竟敢如此大胆。” 常年跟随世子走动,外人谈及西绥皆不可小觑,无人不敬畏,鄢楚楚还是头一回见到敢有无名小卒刺杀世子。 萧弋舟将左手抽回来,伤口包扎得很是精致,喷了烈酒,裹上之后已不再渗血了,他低声道:“我被刺杀一事,不要外传。” 萧煜不明白,“世子今早让我散播消息,原来是为了引他们前来?” 可既然如此,为何又不让陈湛知晓?这事正好可以让陈湛出手调查打压。 萧弋舟笑了下,“我想验证一件事。” 有些人还尚在人间,当日火焰吞没宫城时,却能视若无睹。明明知晓他最深爱的表妹在宫中,将被乱军铁蹄挥刀斩杀,他能忍而不动。 可这样温润如玉的表兄,蠢女人却对她念念不忘。 方才她是故意摔倒,让他分心放走夜琅。 这把戏太过拙劣。 他的目光冰冷无比。 萧煜弄明白了,世子并不想让刺客死,至少是不能死在陈湛手里。 * 嬴妲等了许久,萧弋舟才走回房内,受伤的左手已经被包扎好了,嬴妲见他白袍上沾了血迹,咬唇道:“公子,备热汤沐浴吧……” 萧弋舟背过身,点头。 从表兄出现之后,他又变成了生人勿近的模样,嬴妲捏了捏手掌,出门去叫水。 热汤被倒入浴桶,房内霎时间晕起薄雾来,烟绿走出寝房时,对候在门外的嬴妲说道:“你未曾来时,都是棠棣服侍公子沐浴,她今日被刺客重伤了,恐来不了,公子也受了伤,行动也有不便之处,你便伶俐些等着。” 嬴妲怔愣着听完,慢吞吞地将脑袋点了下,烟绿与蔚云才去了。 她靠在雕花木门上,黯然地想,原来棠棣为他擦洗过身体,服侍他更衣,那不就是看光了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