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我从没想过娶穆氏。本是,我因不信你,穆女又让我还她恩情,将计就计将她接回府里,盼你吃醋。不过你却说要走,还祝福我,我一时没想明白,以为你……” 嬴妲的脸更红了,她垂下了眸,忽俯身在他的右脸上亲了一下。 他顿住了。 四目相对,嬴妲赧然地不敢看他脸色。 萧弋舟的嗓音忽然低哑得不像话,“沅陵。” 她抬起头,无措地撞进他漆黑如渊的眼眸,他握着她的素手,语调沉哑:“我萧弋舟混账自大,过去只是我自己与自己为难,不信你为我好,不信你爱我,便将一切不平、怨气、患得患失都发泄在你身上,我站在高处对你颐指气使,折腾你,欺负你,只因为我……实在离不得你。” 他俯身,在她伤痕累累的布满针孔痕迹的藕臂上印下轻轻一吻,心被扯得生疼,“我为了一己之私,让你受了不少苦楚,你为了我颠沛,将自己也弄得一身伤痕,我却被心中的妒火和怨恨一叶障目,看不见你的委屈,倘若这次寻不着你,将来我也没脸再求你原谅了。只是,若你还肯再信我,信我能给你幸福安乐,就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身旁没有声音,他抬起眼睑,嬴妲早已泪流满面。 她纵身扑到他怀里,忍不住呜咽出声。 萧弋舟笑了起来,抚着她哭得颤抖的背,轻声道:“哭完了,就留下来,嗯?” 嬴妲嫌自己没骨气,将眼泪擦了又擦,咬唇回话:“我受之有愧……”她的声音蚊蚋似的细微,萧弋舟听见了,故意不说话,嬴妲忍不住又道,“我骗你两回,对不住你在先。” 说着忽然想起那夜他的坏来,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萧弋舟“嘶”一声,要侧过头,嬴妲咬得却狠,“可你说我与夜琅……” “那是胡话!”萧弋舟也想起这茬,懊恼不已,“我口不择言,心里未必这么想的,有时嘴快,尽拣着不该说的说。” 嬴妲圆了眼睛,闷闷地说道:“原来你只是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这么想的。” “不是!” 萧弋舟忙不迭辩解了一句之后又泄气了,无奈说道:“我从没这么想。沅陵,”他捧住她的脸蛋,她松开他的皮肉,红唇微微嘟起,眼眸里还噙着水珠,像两粒清露于莲叶上滚动,他倾身而上吻她的眼皮,泪珠就滚落了下来,他无奈一笑,抵着她的额头说道,“我的小公主,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要什么你自管拿去,我再不说二话。” 他父侯对心爱的女人永远只有一招,那便是认输。 喜欢的女人,打不得骂不得,不然吃亏心疼的都是自己,说不得一点重话,不然她记着了,处理起来又麻烦,只好少说少错。 萧弋舟将她扔在了床帏里,帘钩一扯,嬴妲咬着唇有些紧张,帘帐拂落下来,萧弋舟也躺进了罗帷之内,伸出左臂将她抱来。 蓬松而长的两把头发纠缠在一起,萧弋舟抚了抚她脸,将被角给她掖好,便枕着一只手臂躺了下来,“厢房既然收拾好了,就不动它了,日后你还是与我一榻。” 嬴妲正要反驳,他侧过脸来,状似认真地说道:“我为你暖床。” 忽然就羞涩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们又不是夫妻,眼下不比在平昌,是在侯府,这多有于礼不合之处,何况穆女也还在家中,嬴妲顾虑重重,可见到这样的萧弋舟,她将那些抵触的话只好闷不做声地咽了回去。 “我已命人同穆女交代,不必你出面。” “至于别的,要什么同我提一嘴就行,”他忽然凑过来啃了一口她圆润粉嫩的俏脸,“无有不应。” 嬴妲摇摇头,羞涩地眼睫扑闪,泄露了一丝紧张。 萧弋舟皱了眉。 他沉声道:“我明日亲自将穆女送出府去。” “这恐怕不大好。” 嬴妲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穆红珠毕竟是恩人,如此一来,伤了萧家与穆家情面。 萧弋舟不悦地哼了声:“你当她真想嫁给我?这几年她行为放浪,穆家军麾下年轻有为的儿郎,哪个不曾和她……”他住了口,皱眉又将嬴妲搂紧了些,强调,“不可学她。” “你只能是我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