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袍子塞进领口,让他在自己怀里更衣,手在外头略托着鱼尾,含笑介绍道:“这位是晏寒江晏兄,乃是元婴修士,他曾屡次救我于危难中,既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平生知己。” 释念惊叹地看了半晌,颂声佛号,双手合什,也给草鱼精行了一礼。晏寒江高冷地点了点头算作答礼,尾巴在衣服里拍了拍,要邵宗严把他托出去。 邵道长小心翼翼地把他从怀里捞出来捧在手心里,本想放进鱼缸,晏寒江却嫌麻烦,摇头道:“光带着我比托着鱼缸轻多了,不行你就把我腰带系到腰间带钩上,省得还要占一只手。” 腰间系着一条小鱼精当挂饰么……不行不行,这是虐待草鱼啊!邵宗严才不舍得,从包里翻出来一条大方巾,两边拧细了系在脖子上,中间稍微拉起一点,就自然形成了一个吊床,正好能容草鱼躺在里面。 他花了几分钟照顾好晏寒江,才想起半宿没吃没喝还拼命赶山路的客户,连忙从包里倒出那个盛水的大缸请他喝水,安慰道:“河水这么喝不干净,现净化也来不及了,大师先喝些陈水,都是我家里做饭用的。” 大师也渴得要命了,要是没他拦着就能下去喝生水去。当下道了谢,拿缸里的水瓢舀着水痛痛快快喝了一顿。邵宗严自己也拿了个碗,自己喝着还拿小勺盛了一勺尖给晏寒江。 三人喝够水、休息了一会儿,邵道长便把晏寒江搁在小碗里,自己把木柴堆成一个中间有孔的圆形柴堆,生起一堆和燃气灶头差不多的轮转火。 正好临近小河,河水又被他走路时带起的淤泥弄得混浊,河里的鱼都游到岸边呼吸,他没费多少力气便徒手抓了一条滑溜溜的小鱼。可惜这里水浅,养不出大鱼来,顶大了只有一斤多,倒是圆溜溜细长条的,看着都跟肉辊子一样。 只是不知道这种鱼做水煮鱼好不好,要不索性直接烤了,再把包里吃剩的馒烤烤配着吃? 他一边想一边快手快脚地剖了鱼,拿树枝穿了搁在灶边烧烤。掏出的脏器和洗鱼水被他远远倒到林子里,去下游溪边洗手时看到有几个小虾露头,索性拿笸箩照水里兜了几下,端起来控了控水,果然在箩底看见了一堆透明的小虾。 虾子也不大,就炸着当零食吧。 他顺手就在河里漂了几遍虾,回去后倒进盆里拌上盐,拿手来回抓揉着给虾码上味,最后洒上面米分,一点点揉匀了,坐上油锅快炸。 炸虾熟得极快,一进锅就随着“滋啦”的滚油声冒出了香味,拿铁勺压着晃了几下外壳便都红了。他拿漏勺捞出来滤着油,正考虑着再弄点什么来炸,耳中忽然听到极低的念经声。 对了……这回的客户又是位素食主义者。 上次那位精灵还能接受肉食,佛门弟子却是不能见杀生吃肉的,他们俩倒是吃鱼吃虾地,总不能让大师就着香味啃干馒头啊! 他深深反省了自己对客户的冷漠,想要给大师做点素菜吃,可是翻找背包时才发现家里带的鲜菜前几天等着跳龙门时就都做了,现在只能在林子里现找。可他们偏偏又没有那个为了找食物而绕远的时间,只能遇上什么吃什么…… 不,有一样吃的始终在他眼前,就是他没发现而已! 河水边就生着一排排茎叶细长的蒲菜,顶上还顶着蜡烛似的花头,这个东西的根剥出来炒一炒,可是又脆又嫩,比什么瓜菜都不差。 他起身拔了几根蒲草,大师看到了便知是为自己准备吃的,连忙阻止:“道友只管准备自己的,出家人有一碗冷饭便可裹腹,不敢劳动道友特地动手。” 邵道长笑道:“大师不必客气,是我做肉菜做习惯了,一时忘了大师要持斋。只是这里的锅已经炸了虾,怕是刷不太干净,大师草嫌弃。” 大师颂了声佛号,直说“不敢”:“逃命之时哪里敢挑三捡四?劳烦道友烧素斋已是过意不去了。” 他一点没把自己当上帝,过去吭哧吭哧地帮着道长拔草。看看拔了一小堆,邵道长便割断上面的部分,洗净剥皮,露出最下面一截清脆微甜的茎肉,切成小段搁进锅里滑炒。 因为佛门不吃五荤,炒蒲菜时也没法搁蒜片,光是靠一点油盐提味怎么也不会太好吃。邵道长没办法,只得祭出了现代社会的一大杀器——味精。 味精虽不如天然的鲜汤健康,可是加一点便能提鲜,出锅里再打上一勺明油,整道菜便鲜灵灵色香味俱佳。虽然不加鱼肉,却能尝出有一种单做蔬菜绝不会有的鲜香。 邵道长又把馒头扔到火边烤。烤到表皮微微开裂,裂口附近的馒头皮变得焦黄酥脆,发出烤面食特有的香味时便捡出来,递给大师一个,自己拿着一个慢慢剥皮,把香酥的面皮掰成小块喂给晏寒江,看着他一口口啃得香甜,就觉着自己好像也不饿了似的。 第43章 第四次救援m.iyIguO.nET